“第一次杀人,你先是……再是……”
“第二次杀人,你是从……然后再从……”
“第三次杀人,你已经得心应手……”
刘大军一刻不停地说着,同时画面快速地进行着蒙太奇剪辑,不断通过清冷的画面展现出,柳溪是如何利用手里的各种工具,一步步给受害者下套,再一一杀死,而且整个过程她都保持着淡漠的冷静的表情。
“不是……我……”柳溪颤抖着几次想要辩解,却都被刘大军堵了回去。
“第四次你利用了陈露……虽然是陈露挑选的约会地点,但是你要影响她,让她挑你选中的地点,一点问题都没有!”刘大军说得咬牙切齿,“你提前做了陷阱……你设计陈露去救那个男的,实际上是断绝了那个男人的逃生方法,等陈露放了手,那个男人也就死定了,陈露也不过是断一只胳膊!”
同样,伴随着他的说辞,镜头不断回闪,补充着当时的场景。
“你很厉害,柳溪,你可以冷酷到利用所有人可以利用的人!”刘大军眼圈都红了。
“可是……可是……”柳溪颤抖着抽噎着,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可是你没有证据啊!”
所有观众在这一刻都结结实实地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一段极具震撼的,堪称教科书式的演绎。
镜头之中,整个房间的明暗迎合色调,被分割得非常明显,柳溪在左而刘大军在右。
柳溪身体前倾,脑袋往左偏着,说这句话之前,她整个的大半张脸蛋都在明亮的暖色调里面。而当她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每说一个字,脑袋就往右边偏一下,于是说完的时候,整张脸蛋大部分都已经在肃杀的冷色调当中了。
同时,也是最让观众想要惊呼的是,她在转头的过程中,嘴角也是一点一点的微微翘了起来。
当她彻底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虽然脸蛋上还是惊恐又可怜的表情,却多了一种癫狂和恶毒,以至于明明还算漂亮的脸蛋,却显得十分的扭曲,再配上那宛如“唐探1”的突如其来的BGM,以至于好多人都低声叫了出来。
而那些看得懂门道的,更是连连吸冷气,柳溪转变的这个镜头,居然是一镜到底!
“你……你看,警察叔叔……你说我第一次……可是我当时正在……”柳溪抽噎着继续说了起来,言辞虽然还是在辩解,在分析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但其中的得意和炫耀,几乎能溢出大银幕。
她在报复,她告诉他,告诉警察,你们知道了又如何?你们什么都做不了!一如她当年被强奸那样!
“其实,你看,陈露这样也好啊,也就是失去一只胳膊,总比丢掉性命要好,以后她自然就会知道……”柳溪还喋喋不休,却不妨炸雷在耳边响起。
“她没有放手!”刘大军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嘴角也止不住地颤抖着,而柳溪瞬间闭嘴,脸蛋上的表情也变成了冷漠。
“她就那么抓着他……任凭……水流……没过自己的嘴巴、鼻子……到死……到死都没有放开……”
“我知道……柳溪……我知道你恨所有人……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是,好人真的很少……但是……但是……但是他妈的不是零……不是零!”
刘大军到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咬着牙走了出来,然后无比悔恨的抱头蹲下,为什么自己之前要那么懒散?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
而在审讯室里的柳溪,依然保持着那张冷漠的面孔,甚至,半晌后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带着明显的不屑和不在乎。
只是,下一秒钟她的嘴角就开始颤抖,整个人也开始抽搐。
尽管柳溪竭力的控制自己,想要保持住自己的冷漠和无所谓,但她的身子还是躬了下去,喉咙也发出咔咔的声音。
抽搐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她脸蛋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扭曲,都在疯狂的阻止她流露应有的感情,即便眼眶通红也要露出凶狠的神色,让自己不要掉下眼泪,但喉咙里的嗬嗬声咔咔声却怎么也挡不住。
镜头开始拉伸,从审讯室里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那仿佛被捏住嗓子的哀鸣越发的响亮,就像受伤的野兽在绝望的嚎叫。
“本庭宣判,犯罪嫌疑人柳溪,故意杀人罪成立……”
随着画外音,充满明媚阳光的仰角下,大楼外的公正、严明几个字符仿佛在闪闪发光,而穿着警服的刘大军,凝望这一切,严肃而认真。
“头儿,审批下来了,我们可以去抓人了。”许由挥舞着逮捕令,气喘吁吁的从大楼里跑了出来。
上车之后,小助手终究没能忍住:“头儿,今天法院宣判,你……真的不去看看?”
然而准备发动车子的刘大军答非所问:“许由,你看过那么多电影,看过《七宗罪》吗?”
“当然看过啊。”
“还记得最后一句台词吗?”
“嗯……海明威说过,这是个美好的时代,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我同意后半句。”
“我也同意。”刘大军平静地说道,将戒烟糖放入嘴里,然后发动了车子。
画面就此黑了下去,再亮起来时,是吧台前的陈露,举着酒杯慵懒又充满红利。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面对绝望的时候,如果有个人,站出来,哪怕只是为她说上一句话,或许,就改变她的命运。”她的语气充满了感慨和希冀。
然后,画面就此定格,色彩慢慢淡了下去,最终变成了黑白,仿佛在悼念着什么。
电影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制作名单开始出现,还有姚贝娜演唱的同名主题曲。
又过了好几分钟,字幕彻底结束,放映厅的灯彻底亮起来后,掌声也响了起来,哗啦啦的格外激烈,尤其是后面那些观众。
“卧槽,真的没想到,凶手居然真的是柳溪。”黄阳有些激动。
“我一开始就说了,凶手肯定是她。”刘楷之振振有词。
“行了吧,刚才你还说凶手是陈露呢。”黄阳糗了他一句。
这次刘楷之没跟他吵,呆了半晌后,才又叹了口气:“居然把陈露写死了,李导演的心也太狠了吧。”
“的确,陈露实在可惜,”黄阳也是心有戚戚焉,“漂亮、泼辣、聪明,又肯对人好。”
事实上,不仅他们这么看,周围那些刘亦菲的粉丝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