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区。
在一处喷吐着烟雾的工厂。
伦道夫看着顺利通过的审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年可是省下了一大笔税款。
为了维持国家运转,以及一些历史原因,税收向来在工厂支出中占据了不小的比重。
虽然为了鼓励工厂发展,福克斯区的税率相比周边已经算的上很低了,但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少呢?
在生产成本已经压缩到极致,员工工作时间也在装上电灯压缩要极致之后,利润已经无提可提。
这个时候想赚的更多,就只能从税收上下功夫了。
可逃税哦不,合理避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税务部会教会那些试图粗暴偷税逃税的家伙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只有那些被大公司豢养的,最忠诚、最有能力的那批人才有能力从严密的税务审查下替雇主合理逃避税务。
当然,偶尔他们也会失手,去坐个几年牢。
也正是逃税的高难度与高风险,这一件能明显提高收入的事情,没几个人有能力且有勇气去做的。
工厂老板伦道夫显然不谙此道,属于是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的那一批人。
事情还要从前段时间说起。
那一天,有名奇怪的女孩找到他的办公室,宣称可以替他合理避税。
最初伦道夫是完全不信的,毕竟对方看上去也就刚刚成年的样子,看衣着多半还是个学生。
不过对方很快展示了自己堪称惊人的数学能力,并且给自己出事了一份介绍信——是的,虽然挺难想象的,但那的确是某位自己相熟的老板的介绍信。
在来到他这里之前,面前这名不知从哪来的女孩已经成功替那位老板合理避税,并得到了属于她的那份报酬,以及面前的这封介绍信用以扩充下客户,于是便找到了伦道夫这里。
考虑到税收的初犯原则,心中升起贪念的伦道夫打算试一试。
于是逃哦不,合理避税非常成功,那个年轻的女孩的确是找到了税收条例之中的漏洞——为了鼓励创新,关于创新企业的一些政策性扶持,以及其它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条款。
通过这些手段,合并改名掉一些支出项目后,替伦道夫省下一笔巨额的税务支出。
伦道夫很满意,并且按照约定给予了对方那笔报酬。
“做得好,这是你的那份。”
还记得当时,将那装满了钞票的信封递出去之时,那名女孩血色的眸子发出红光,就像是一头饥肠辘辘的野狼般,迫不及待的将其吞入腹中。
很难想象,这位女孩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她露出这般野兽般的目光,并且如此不择手段的、冒着巨大风险也要筹钱。
不过这与伦道夫没有关系了。
他安全顺利的省下了一大笔税款。
通常来说,通过审计的税款是不会有人去翻旧账的,毕竟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世界,光是每年基本的税收工作就能把税务部的人忙到吐血,压根没人有闲工夫去将那些堆积如山的税款报告进行二次审核。
除非你是某些逃税前科累累的大公司,亦或是得罪了什么人,你的税款才会被反复审核直到确认无误乃至翻旧账。
当然也有第三种可能,就是碰巧某位数学还不错且精通相关法律的私人秘书闲的无聊,摸鱼时随手拿来翻一下,还正好巧不巧的,就翻到了你逃税的这一块
好吧,或许也不是凑巧,毕竟新兴企业扶持这一部分本来就是某人提出的,会多看两眼也不奇怪,再加上谁知道那名帮忙合理避税的女孩,到底帮助了多少老板进行合理避税这一行为呢?又有没有故意留一点破绽呢?
伦道夫不知道,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咚——
“开门,征税。”
伴随一声怒喝,办公室房门被人暴力踹开,一队穿着蓝色外套的税务部人员鱼贯而入。
“姓名。”
“伦道夫·盖洛普。”
“年龄。”
“43岁。”
“性别。”
“男警察大人,我说过我真的是不知情的,我愿意补缴不小心欠下的税款,放了我吧。”
伦道夫苦苦求饶。
按照偷税的初犯原则,只要认错态度诚恳,并且补上漏缴的部分以及罚款和滞纳金,按理是可以不予以追究的——虽然肯定会为此大出血,但也比坐牢要好的多。
“少废话。”
负责审讯的警察不耐烦的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余的话不要说。”
最烦这些人了,自己赚那么点都得按时缴税不敢少一点,这帮人特么的赚那么多还逃税。
“可是,可是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啊!”
伦道夫打了个哆嗦:“一样的问题我都被不同的人问了三遍了。”
“呵呵,你以为我们问三遍很有趣吗?”
负责审讯的警察冷笑道:“你可知道这一次逃税的规模有多大吗?少说十几家工厂都参与了其中,在彻底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你是别想回去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就行了。”
“好了,现在安分点,我最后只问一遍——你确定是有一个人主动找上门,帮助你进行逃税的对吗?”
“不,不是逃税,是帮我进行税款申报。”伦道夫解释道,“我并没有逃税的打算。”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审讯的警察脸色不太友善起来:“这次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种小花招没用——其他人该承认的都已经承认了,如果你还是拒不承认的,我不太能保证你最后在法院得到什么样的判决。”
“我,我明白了。”
伦道夫似乎也想明白了,打了个哆嗦:“是的,是有个人主动找上门,提出帮助我逃税,只需要支付一笔报酬给她就行。”
“很好,那她的名字叫什么。”审讯的警察满意点点头。
“昆蒂娜·埃利斯。”
咽了一口唾沫,伦道夫立刻道:“她的名字是昆蒂娜·埃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