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总是有还得!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两广系现在就要为以前的乱来还债!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与日本人勾勾搭搭的,傅作义、宋哲元哪个没有,但被共产党立刻盯上,则纯粹是因为两广独特的位置。
在胡宗南宣布与那个伪政府断绝关系,并与共产党谈判加入抗日联合政府之后,共产党对蒋介石集团的进攻已经达到了预定的战略目的。
贫困山区一向都是共产党基本盘,赣东北本来就是共产党的地盘,皖南、浙西浙南,而福建八成都是山区,随着共产党实力的拓展,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拓展过去,不管是国民党,还是日本人,在这些山区,根本就站不住脚。
唯一一块稍大一些的盆地金衢盆地,共产党也已经派出了十万大军去争夺,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拿下来,所以此时的蒋介石事实上已经被挤压到东部平原和沿海地区。
这些地区受到日本海空军的严重威胁,又是蒋介石的统治核心区,在军事上并不利于共产党的防守,在治理上这些地方目前对蒋介石还比较拥护。
现在缓一缓,蒋介石在困难局面下的真面目也必然会暴露出来,地盘本来就没有多少,蒋介石又要养那么多兵,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掠夺。
而日本人侵略中国,更是赤裸裸的抢劫,一个是破门而入的强盗,一个是监守自盗的家贼,共产党逼迫紧了,还可能抱团抗衡共产党。
但如果松一松,缓一缓,强盗和家贼的矛盾必然会显露出来,以强盗的实力,家贼只能服软,联起手来掠夺,当地从上到下肯定都受不了,等他们苦头吃够了,共产党入主,自然轻松多了。
而家贼中也有一些人不愿意被强盗欺辱,到时候或是归隐,或是靠拢过来,到时候收拾起家贼就容易多了,而没有了家贼的支持,强盗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赶走!
这一招实际上是曹操对于袁氏兄弟的故智,谷雨知道,毛泽东同志也知道,两人不谋而合,决定占据战略要地之后,暂缓进攻
对蒋介石可以不着急,但是对两广就必须着急了,相比于蒋介石,两广系这帮人更加反动,尤其是桂系,说是新桂系,本质上还是反动军阀那一套;而陈济棠虽然有不错的治理能力,但政治大局观是出了名的差,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跟鬼子明目张胆的接触,不收拾他收拾谁!
而从经济上考虑,广东十分富裕,共产党提前夺取,既可以获得一个战略出海口,又可以获得很大一笔钱,这对于共产党正在进行的一四计划也是很好的补充。
这两股势力过去打着抗日的旗号咋咋呼呼,谷雨也不好公开进攻,只好捏着鼻子跟他们谈互不侵犯,现在好了,蒋介石为了自己集团的利益,主动递出了把柄,那共产党自然不能错过。
就在2月15日,根据军委决定,中南军区调整了战争部署,中南军区四个军,除一个军留守南昌,并向北推进到九江,整编投诚的国民党军队,并一路向皖南推进;
一个军沿着浙赣铁路推进,会同第15军,夺取金衢盆地,并全取浙南山区,断绝蒋介石主力与陈诚集团的联系,为接下来解决陈诚集团做准备。
而第12军则返回粤汉铁路一线,准备会同第1军、第3军,以及已经挺进到武汉的第2军、第21军解决白崇禧以后,然后五个军三十多万人,一起南下解决两广。
这一仗属于南方的关键战役,虽然两广系加起来有四十万人,不过双方实力差距很明显,共产党肯定可以获得胜利,所以谷雨考虑问题就不仅仅单纯从军事上考虑。
具体负责这场战役指挥的,谷雨思前想后决定让旷继勋同志负责,同时成立广南军区,负责两广地区的抗日战争,旷继勋的副手,谷雨选择的是参加过黄花岗起义的张云逸同志,由他兼任参谋长,并负责统战工作。
而徐向前同志打完武汉战役后,谷雨准备让他前往中原军区,接替陈赓同志,实际负责黄淮战事,张庚农改任中原军区政委,而政治上更全能,各方面都比较出色的陈赓同志则坐镇武汉,以中央军委常委的身份,统一领导黄河以南的所有战事。
未来江北归徐向前,江南归寻淮洲,旷继勋则指挥广南,三人都是能打的将领,陈赓则是他们的后盾,负责协调,由这四个人对付日本的华中派遣军,谷雨觉得十分合适。
而黄河以北的战事,作为未来的决定性战事,由中央军委统一领导,总司令刘伯承和副总司令朱德分别负责华北战区的北线和南线战事,谷雨和毛泽东则坐镇中央统一领导。
在平绥路,刘伯承虽然以军委常委身份坐镇,但前线指挥权并没有变化,还是段德昌和刘明荣,而负责对日围歼作战的两个机动兵团司令员,一个是徐达三,一个是林彪,都是谷雨眼中认为最能打的将领。
而在华北平原上,还是同样的模式,朱德坐镇,但是前线指挥权还是彭德怀和董振堂,以防御作战为主。
看起来是层层架构,但却是必须的,这三位军委常委同时是中央局委员,相当于苏俄的大本营代表,作为战区的最高负责人,可以临机处置一切事务,事后再汇报。
但事实上,谷雨现在就是搞平衡,分蛋糕,人人有一块,之所以徐向前和旷继勋交换领导权,之所以北线的同志指挥南线作战,南线的同志指挥北线作战,也是谷雨有意为之,军队是党的,任何一个高级将领都必须清楚这一点。
当然了这样做,可能会给指挥造成一些障碍,但是现在共产党的实力摆在那里,他并不担心会出现大的问题,而只要不出大的纰漏,谷雨就不会很担心。
除了军事指挥员的调整以外,谷雨必须考虑未来两广的治理,广东太重要了,最合适的自然是叶剑英同志,不过谷雨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的手比较软,这是谷雨不能接受的,建国初年广东土改被批评过右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两广与中国其他地方有显著的不同,必须要先清扫一番,把一些问题解决了,然后再请客,要是清扫不够,未来必然有大麻烦。
但是负责清扫的同志,也必须有很高的政治水平,这个地方绝不能拿着大刀一阵砍,那同样会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所以未来的广东省委书记既要实事求是,有丰富的革命经验,又不能心慈手软,绝不能是本地人,想来想去,谷雨想到了郑位三同志,他准备让这位鄂豫皖出来的同志担任广东省委书记。
郑位三同志鄂豫皖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威望很高,刚正无私,敢于担当,实事求是,坚持真理,不管是鄂豫皖省委书记,还是在中央工作,他领导的地区和部委都十分团结,谷雨相当欣赏。
当然了,郑位三同志的工作能力,并不算非常强,前世他领导的中原根据地没有利用好抗战后期的大好形势,最后被迫搞了中原突围,就可以看出郑位三同志是一个合适的内政人才,而不是军政拓展人才。
军政能力不强可以弥补,给他安排一个非常出色的副手就能解决问题,谷雨要的是郑位三同志很好的执行中央精神,这需要极高的政治智慧,从前世郑位三同志不计个人得失,让李先念同志能够安心工作,谷雨知道他有这样的政治智慧。
谷雨把广南局第一书记、广南军区第一政委兼广东省委书记交给郑位三同志,而按照惯例,中央的大局书记都是中央局委员的当然人选,因此当谷雨提出郑位三同志,而不是从中央局委员或者副秘书长中抽出一人,中央局同志都有些吃惊。
不过仔细想想郑位三同志的资历和贡献都已经达到了,而他确实很符合谷雨提出的要求,广东虽然富裕,但非常难以治理,事实上大家也都知道,最后会议同意了谷雨推荐的人选。
郑位三任广南局第一书记,第二书记由陈郁同志担任,陈郁同时兼任广西省委书记,谷雨准备再给陈郁一个机会,而且广西也不像广东那么难治理。
而第三书记由谷雨器重的黄道同志担任,他同时兼任广南军区第二政委、广东省委第二书记,第三政委由旷继勋的老搭档黄安林同志担任。
黄道是赣东北根据地几位同志中最为出色的,比方志敏还要强,谷雨决定启用他,郑位三负责政治上把关,领导和团结班子,而具体工作将交给黄道负责,他也是谷雨为未来准备的广东省委书记。
而广东省委第三书记兼省长则由广东籍的华侨党员方思琼同志担任,广西省长由赣闽根据地最早的苏维埃主席谭梅城同志担任,而广州市委书记,毛泽东同志推荐曾日三同志担任,谷雨考虑了一番,同意了这个安排。
谷雨事实上并不是很喜欢谭梅城同志,脾气大,做事有些简单粗暴,更不喜欢未来他的夫人用飞机运鸡,不过广西安排陈郁和他去,就是去清理的,粗暴一点不是坏事,这样的地方就得用这样的同志。
曾日三出身名门,又在国民党的捐税局工作过,对地方工作有一定的了解,虽然性格上多少有些绵软,但郑位三、黄道两同志也都在,谷雨并不担心出问题。
同时这一次会议上也决定李先念同志担任武汉市委书记,谷雨对这位能力出众的木匠还是很欣赏的,让他担任类似于战时首都一把手的职务,也是对他的器重。
从这一系列的安排中,鄂豫皖一系出身的同志得了个大蛋糕,这也是很有必要的,鄂豫皖一系的同志在党内只有一名中央局委员,这不符合他们在党内的政治地位。
张国焘事件既然过去了,那么鄂豫皖同志也有必要得到一些上升,当然了,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几位鄂豫皖同志与北方四路军一系接触了好几年,能力为人都得到了谷雨的验证,提拔他们谁也没话说……
会议结束后,谷雨和周恩来同志一起找郑位三、黄道谈话,谷雨告诉两人,广东是近代革命圣地,极端复杂,又有众多的海外华侨,必须在实事求是的前提下进行一些必要的清理整顿,让郑位三同志担任这个职务,就是用他实事求是这一点。
具体工作时,在负责中央政策的前提下,可以适当灵活,三三制选举和减租减息必须严格执行,最大程度的团结广大爱国人民,但同时也必须迅速建立起党在广东的领导。
如此复杂的工作,谷雨要求郑位三做好把关,黄道做好执行,把广东的工作做好,同时要协助野战军向福建方向的迫降。
谷雨告诉两人,陈诚是个人才,思想也比较进步,只要他愿意投诚,他可以担任福建省长,由他来处理福建政府的一切工作,我们要给国民党那些有识之士树立榜样,只要思想进步,敢做事,能做事,我党照样可以用。
而谷雨对广西的工作要求则显得相当冷酷,广西省委未来三年第一项任务就是彻底拔掉广西军阀生存的土壤,谷雨用的是赶尽杀绝,不留一点后患,有血债的地主阶级必须横扫干净。
整顿完了,对剩下为数不多的地主可以搞三三制选择和减租减息,而绝大部分被消灭的地主土地,可以分给农民,没什么好顾忌的,广西情况特殊,绝不能心慈手软。
谷雨还告诉广南局的同志们,中原军区的同志和胡宗南的谈判比较顺利,等到广西解放后,胡宗南、戴安澜将率领被整编的原国民党中央军部队五万人前往广西剿匪。
两人都将在未来接受广南军区领导,准备对日作战,谷雨要求广南局一定要做好胡宗南等人的思想工作,胡戴还是比较进步的,一定要用好他们。
让中央军来围剿广西,这倒不是谷雨的发明,而是参考的前世经验,当年广西剿匪不利,中央特意把陈明仁派出去,陈明仁干得十分出色,广西土匪被一扫而光。
现在谷雨把十分讨厌桂系的胡宗南、戴安澜派过去,也是同样的目的,两人砍杀一番之后,这一只五万人的中央军起义部队也必然会逐渐融入为人民军队,谷雨有足够的自信,杀了那么多反动分子,他们必然会有改变!
而广西大规模剿匪之后,谷雨相信广西的土改事实上也会顺利完成,谁让李宗仁把保甲制度用到了极致,谷雨能做的只能是严厉的大砍一番,要不然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可不想十万大山到处都是土匪打游击。
郑位三同志对中央让他担任广南局书记,未来准备领导三个省的工作,多少有些不安,说自己能力有限,谷雨安慰道,“植老,我用你,就是用你一个字,正!广南情况十分复杂,只有做事正、为人正的人,才能压得住阵脚!你去我放心,不要再谦虚了!
具体工作,你可以多听听黄道同志的意见,他是军政全才,赣东北铁三角都是党内一流的人才,全党皆知,你就放心吧,我相信你们会做好工作的!”
谷雨这么一说,两位同志都有些坐不住了,相继起身谦虚了一番,谷雨笑着请他们坐下来,继续交代了一番。
等交代完了,黄道同志反应很快,提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香港,要不要收回来,收回来又怎么治理?
谷雨想了想说道,“中央局会议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的头等敌人是日本人,收回港九暂时不在考虑之中,不过我们也不能承认英国对港九的占领,中央的态度是承认现状,留待未来,时间在我们一边!
我党在香港工人队伍中拥有很高的威望,未来日本人很可能会封锁广东沿海,如何利用好香港中转,购买一些国内建设必须的商品,黄道同志,这一块的工作,你亲自抓,咱们的建设绝不能被日本人干扰。”
在香港问题上,谷雨确实想夺回来,不过考虑了一番还是算了,现在英国人相对比较老实,又想把抗日联合政府拉到西班牙不干涉委员会当中,这个时候没必要刺激英国人,让日本人来破局更好一些。
更重要的是,日本人暂时不敢碰香港,有些货物也可以通过香港中转,鬼子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完全封锁广东沿海,后世中国那么强大了,都没办法杜绝广东的走私,就凭现在的日本人,自然根本做不到。
所以现在留着香港,比攻占香港,更有好处,他只是装傻充愣,又不是真二愣子,面子当然不如里子重要。
也就在人事安排的同时,武昌战役打响,不过这一仗比想象得要容易的多。第三党在知道桂系的所作所为后,再也没办法为桂系说话了,在白崇禧拒绝按照东北军模式改编后,第三党与桂系断绝了关系,把主要精力放在陈诚身上,这才是第三党认可的自己人。
而在武汉内部,白崇禧与关麟征的关系也闹翻了,关麟征虽然坚决反共,但同样坚决反日,对桂系与日本人勾勾搭搭,自然厌恶无比,说了几句讽刺的话,白崇禧暴跳如雷,两人差点打起来。
蒋介石同样没有忘掉关麟征这个好学生,他用电台联系关麟征,要他与共产党谈判,尽可能争取25师有一定的独立权,要是做不到,25师内部愿意靠拢蒋介石的黄埔军官,可以离开25师,留存有用之身,等待未来。
收到蒋介石的电报后,关麟征微微叹了一口气,关麟征确实有很多缺点,但他并不傻,自然知道蒋介石是幻想,不过蒋介石的电报却帮了他大忙,他实在不想再做共产党俘虏了,大将做一次俘虏就已经够丢人的,哪能做第二次!
关麟征保持部分独立性的想法自然不可能,不过关麟征退而求其次,率领不愿意靠拢共产党的军官离开,虽然有些四方面军出身的同志不愿意答应,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能减轻攻击压力也是好的,所以这一条最后被接受。
这个条件同样也被交给了城内的湘军和桂系,何键系统的湘军与共产党的仇实在结得太深,将领们是没办法才和白崇禧报团取暖,现在竟然有离开的机会,自然忙不迭的答应。
而桂系白崇禧思索再三还是拒绝了,他知道两广系现在处于危难之中,如果不证明战斗力,共产党绝无可能放桂系一码,他必须抗争,不打一仗拱手让出两个军,他是绝不服气的。
即便这两个军打光了,如果能让共产党有所顾忌,对两广系网开一面也是好的,而桂系又一向比较团结,虽然有第七军之败,但他们认为己方轻敌,所以桂系还是想狠狠打一仗。
白崇禧虽然不清楚中央军和湘军的选择,但武昌并不大,这些部队并没有进城,而是在武昌外围,并不影响到武昌的防御。
武昌拥有极其坚固的城墙,城墙之外又有护城壕沟,城内有可俯瞰全城的蛇山,城外又因地势平坦,易守难攻。
当年北伐军在武昌城下耗了40多天,硬是攻不下来,白崇禧虽然知道共产党装备很好,但他固执的认为共产党南昌战役顺利是因为土木系逃跑,自认为桂系有能力支撑一段时间。
谷雨得报之后,十分恼火,给徐向前发电,“全歼桂系两军,威慑两广!”
谷雨给白崇禧的条件不错,他可以担任抗日联合政府副总参谋长,但条件是武汉桂系两个军接受改编,桂系想继续控制门都没有。
现在与前世不同,前世红军长征时欠了桂系天大的人情,现在他谷百生只记得四一二、七一五的血仇,对何应钦投降捏着鼻子认了,对白崇禧如果不威慑一番,国民党这些投降的将领搞不好就要起歪心思。
都到这一步了,白崇禧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留着干什么,想逞英雄,那就让他死好了,不断了两广系的侥幸,后面更加麻烦。
更重要的是,谷雨也要威慑一番那些第三方民主人士,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有人想着帮白崇禧说情,说什么白崇禧尊重民主,尊重个鬼呀,有些人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形势,真是吃错药了!
就这样,南昌没有发起的总攻,反而在武汉打了起来,这可把攻城总指挥、第21军军长王健安高兴坏了,竟然还有这么蠢的国民党军官。
王健安是四方面军的师政委,两军会师之后,他担任师长,先是率部在豫西剿匪,豫西剿匪那个费劲呀,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完成了主要剿匪任务。
豫西剿匪之后,所部又被调到西北,与马家军厮杀,王健安军政双全,表现很好,总参高级班学习后,王健安被安排为21军军长。
21军成分相对比较复杂,四路军出身部队有,二、四方面军出身部队有,陕军、川军、滇军也有,属于大杂烩,特别考验指挥员的能力。
所以此战,谷雨特别点名让王健安指挥,而不是让公认的四路军名将许维雄指挥,就是要实地看一看王健安的能力。
中央军25师和湘军相继与共产党达成协议后,武昌外围战役自然打不起来,武昌战役迅速进入到攻城战环节,肩负重任的王健安,深知这次任务重大。
就在发总攻前,王健安带了几位警卫员潜伏到宾阳门以北观察地形,从宾阳门以北城墙爬上蛇山,在蛇山东端建有一座敌台,与城门共同构成一处险要的军事要塞,成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要攻取武昌,必首先占领摧毁蛇山炮台,王健安同志清楚,当他们深入到一个坟包上观察时,敌人一个搜索队突然在暗夜里出现。
敌人发现坟包上好像有动静,如是用手电筒四处盲目地扫射着,电筒的光突然就扫到王健安一行人身上。
因为是夜间,加上距离远,没有近视眼的都看的不是很清楚,敌人便朝着王健安他们大喝一声:“什么人?”
处在危急之中,王健安反应很快,他本身又是湖北人,而桂军中自然也有湖北人,所以他恼火地骂了一句:“混蛋,大声嚷什么,别让环匪听见了?”
警卫员,敌人都没想到王健安会喊出这句话来。敌人一时间被骂得不知所措,心想,巧了,这么晚,还有军官巡逻?不是军官怎么又敢骂我门?
就在敌人不知所措时,机敏的王健安突然一声命令,迅速给了他们一阵猛烈射击,敌人措不及防倒地,王健安趁黑夜溜之大吉。
回到指挥部,警卫员门是一脸的不高兴,因为他们是劝阻过王健安不要冒这危险,可王健安不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次王健安出了个万一,这该如何是好?这仗还怎么打?
王健安倒是明白警卫员的心情,微笑地打破了局面:“同志们,这倒是好兆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仗还没打响,主帅险些被擒,说不定一打响,他们的主帅被我们生擒呢!”
警卫员见王健安如此说,也只好作罢,王健安这次以身涉险,并非没有意义。亲临最前沿阵地,对部下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军师以下各级指挥员,从师到连排都深入下去,了解敌情,察看地形,群策群力,收获颇丰。
当摸清地方所有后,就像整个武昌城内敌人完全暴露出来一样,该怎么打,往哪里打,胸有成竹。
在武昌还住着不少民主人士,为了让这些民主人士头脑清醒一些,谷雨下令此战要多打炮,要让武昌各界闻炮色变。
五百多门火炮,这是前世解放军解放天津这个大城市使用的炮火密度,而现在这么多门大炮被用在了武昌,虽然重口径火炮少了一些,但武昌城同样不大。
炮弹如雨飞来,城墙和敌火力点相继被炸翻在地,凌空飞溅的破破砖乱瓦、各种泥沙纷飞,扬起了巨大的烟尘。
大地和天空,仿佛被卷进了一个疯狂的大漩涡和大风暴中,又好象火山突然爆发,世界即将沉陷。
而这样的炮击,竟然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不管是武昌城内的敌人,还是武昌城外即将离开的关麟征等人,都被完全震慑住了!
震耳欲聋的炮击,接着是共产党解放军四面冲锋的呐喊声,不断传到关麟征的耳中,他呆若木鸡,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很长一会,他的参谋长推了推他,“司令官?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
“去福建呀!”
“老子丢人还没丢够?走个屁!不走了!”
“不走了?”
“这样的炮火,十个,唉,十个陈小鬼也打不过呀!老子可不想再丢人一次!”
“那咱们怎么办?”
“找共产党去,老子好歹也是一个兵团司令,做不了军长,做一个师长总可以吧!你,你是炮兵出身,打炮你总会吧……”
1937年2月22日,经过22个小时的激烈战斗,武昌被迅速解放,而付出的代价就是武昌城内的巷战中,城市房屋被炸毁无数。
白崇禧这位被认为是国民党最有才华的将领,并没有选择战死,而是选择了束手就擒,两个军长一个被击毙,一个被俘虏,六个师长两个被击毙,四个被俘虏。
不过谷雨对白崇禧一点都不客气,共产党中央军委下令,凡是俘虏的桂军连以上军官,包括白崇禧在内,全部被发配到四川生产建设兵团修建川藏公路,什么时候路修通了,什么时候才算赎罪。
这份命令也在新华之声中做了公告,解放军进军两广过程中,凡是敢于抵抗的粤系、桂系部队,包括李宗仁,陈济棠在内,一律照此处理,勿谓言之不预。
而在公告之后,共产党解放军第1军和第3军,就向两广发起了进军,陈济棠和李宗仁一边不断否认指控,一边向边境地区增兵,大战一触即发。
听说了白崇禧的下场,又听到了共产党的公告,正躲在杭州郊县的蒋介石哈哈大笑,心里畅快无比,小诸葛呀,小诸葛,你没想到吧,你竟然是这个下场!
大笑之后,蒋介石也愣愣得发了一会呆,对南昌有几百门炮,对武昌也有几百门炮,这样的共产党还怎么打?
不过蒋介石毕竟是一代枭雄,沮丧的心情只有一会,就缓了回来,他知道共产党打得越好,日本人拿出来的停战条件也越好,也不完全是坏消息……
相比于蒋介石苦中作乐,此时已经丢了南京,大批跑到福州的国府要员们现在不知所措,南昌、武昌两战,蒋介石对日停战和谈,两广系声名狼藉都说明了一个事实,国民政府已经彻底没有了未来。
有些人此时也彻底清醒过来,比如行政院副院长翁文灏,在蒋介石选择和谈后,这位著名地质学家和著名铁路工程学家,詹天佑之后中国铁路最优秀的工程师、交通部技正凌鸿勋一起,乘乱携带家眷,逃到了香港,然后经滇越铁路秘密返回国内。
有的人则伤心绝望,比如戴季陶,到了这一步,戴季陶再也没有了希望,即便蒋介石能挺过这一关,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彻底堕落,所以在听到了共产党嚣张无比的公告后,戴季陶如前世一般服安眠药自杀。
当然还包括陈布雷,这位蒋介石的文胆,实在无法容忍蒋介石为了求存的种种做法,他同样选择了自杀。
听闻这两位蒋介石的御用文人自杀,毛泽东同志发了一会呆,这才说道,“中国最早介绍共产主义的知识分子中就有戴季陶,最终他却背叛了信仰!”
周恩来同志想了想,接着说道,“戴季陶试图用阶级调和来解决中国的民族存亡问题,中国革命的成功,用铁的事实证明他这一套是行不通的!”
谷雨点点头,“资本是逐利的、资本家是没有祖国的,幻想着资本家、甚至于地主的良心发现根本不可能,戴季陶主义虽然有同情贫苦人民的成分,但他的阶级调和论,根本解决不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激烈矛盾,他这一套说到底只是为蒋介石的黑暗统治服务,我们要深刻揭批这一套是对的。
但有一个问题我也必须说清楚,我们根据地内同样存在资本家的剥削,而且还不少,但这种剥削是有必要的,我们必须意识到,资本对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必要作用,而我们的新民主主义建设首要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尽可能早日打下工业化的基础。
这种情况下,我们必然要调和阶级矛盾,这是我们现实工作的需要,但这不是戴季陶主义,这是有本质的区别,要做好理论解释。
要让人民知道,在新民主主义社会中,工农群众是我们的根基,民族资本家是我们的团结对象,他们都是广大人民中的一部分,既然是人民内部矛盾,做一些调和是必须的。
在我们的生产力还没有高度发达,还不具备进入社会主义革命阶段的现在,我们在制定种种发挥资本和资本家的长处,限制其短处和不足的政策的同时,也必须正视这个问题。
根据地内对劳资矛盾,一定要在调和上多做文章,要多讲团结,少讲斗争,思想上一定要转过弯,要与时俱进。
一定要记住,在这个历史阶段,中国现在的首要问题是独立,是强大,我们的总原则是消灭内外反动派,取得革命胜利后,要宁右勿左,多讲发展,少讲斗争,我不容许任何人在这个根本问题上唱反调!
我知道,很多同志,甚至在座的同志当中,或许就有人对我这一套做法有意见,有意见、有想法我理解,有什么想法可以争论,想试点我也给机会试点,但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与中央政策背道而驰。
请同志们记住,我们积累起今天这点家底不容易,挥霍不起!即便是现在这点家底,拿到欧美什么都不是!
连正在打内战的西班牙,奥地利或者波兰这样的国家都不如,钢产量连卢森堡这样的弹丸之地都比不上,与世界顶尖强国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别自以为是,我们没有折腾的本钱!”
说完,谷雨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其他六位书记面面相觑,谷雨突然间发作,既奇怪,又不奇怪。
随着对两广系威慑的公告发出,两广系内部人心涣散,粤军已经有不少人在偷偷联系共产党,接下来的战斗肯定会比较顺利;而傅作义、宋哲元两集团此时也因为与日寇的联系,慌张无比,对他们的改编也不是很难。
而等到蒋介石集团把国统区搞得天怒人怨,全取国统区也比较容易,接下来只要扛住日本人的进攻,并一步步反击,共产党统一全国,实现革命胜利完全可以说指日可待。
所以围绕着革命胜利的各种争论又一次冒了出来,对土地政策,有些同志有想法,认为富农政策不够公平,这是老问题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凭什么新解放的国统区要搞减租减息,而不是土改,还保留地主干什么。
而在工商政策上,随着资本家大举进入根据地,有太多同志看不惯资本家的剥削,而很多资本家也确实授人以柄,甚至把上海滩那一套搞到了根据地,各种破事并不少。
而根据地的工人们经过革命的熏陶,自然不甘示弱,与资本家斗争,甚至提出各种超格的要求,甚至有人公开喊出了打倒资本家,闹起了工人运动,同样也有不少事情。
而那些国际主义战士的到来,自然不可能都是利,也有很多弊端,各种习惯上的不同倒也罢了,竟然有人不老老实实帮助共产党建设,跑到资本家的工厂搞工运,甚至有人独立工会那一套东西……
这样那样的反应多了,谷雨一边感受革命日渐胜利的喜悦,一边也被这些事情不断冒出搞得火气上升,所以才有今天这一通发火,连宁右勿左都喊出来了,可见他心里真得着急了!
而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因为党内一些同志对中央政策的理解和执行不到位,嘴上说执行,但脑子里还是受到极左思想的干扰,这让谷雨十分愤怒,他娘的整风的效果还不明显,不威慑一番,一个个又开始自以为是了!
谷雨离开后,其他六位书记沉默了一会,周恩来同志想了想说道,“同志们,党有今天的大好局面不容易,一定要团结,一定要保证中央政策有力执行!
有想法可以,但除非有非常良好的试点结果,否则不能影响到现政策的执行,更不能盲目争论,要不然只会越来越乱!”
毛泽东同志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支持恩来同志的看法,不要说我们现在还有日本这个生死大敌,就算革命真得胜利了,也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必须保证中央的权威,谁不执行中央决策,谁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