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弼时同志还没有说话,饶漱石同志多少有些为难的说道,“民航总局是半军事化单位,是不是也要让军监委的同志加入联合调查组……” 饶漱石这句话不算为过,虽然秘书处理论上管得着军队工作,但事实上他一般并不掺和,不过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谷雨自然不是很高兴。 还不等饶漱石说完,谷雨火冒三丈,“这种一般问题,秘书处自己讨论,就可以下决定,你问我做什么?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秘书长,我换一个人来做 ! 此时毛泽东同志也看过了这封信,他的脸色虽然很难看,但也不得不劝说,“谷雨同志,现在一些干部确实有些问题,但绝大部分同志还是好的!再 说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目光还是雪亮的嘛!’ 毛泽东同志说话,谷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稳了稳心神,等中央书记们陆续看完信之后,这才缓缓说道,“建议解除西北局书记邓康同志 的职务,重新调整分工。 建议邓康同志改任中央监委副书记、中央巡视工作小组办公室主任,此次民航总局事件的调查也由他担任组长,他喜欢跑来跑去考察工作,正好遂了 他的心愿!” 毛泽东同志听完,立刻明白过来,谷雨是有心整党了,他点点头,“我看可以!” 其他同志对邓康同志的操守都很认可,陆续表示赞同,见中央书记们表示赞同后,谷雨想了想说道,“下午中央工作会议暂时休会,下午一点半召开 中央政治局会议,以书记处名义提议调整邓康同志的任命,表决通过后,立刻任命,同志们有意见吗?” 其他同志都陆续同意,他们都知道谷雨这个时候提议召开政治局会议,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任命,事实上,也想乘机休会让党内同志冷静一下…… 谷雨先看向身边的秘书,“去把段德昌和彭德怀两同志请来!” 谷雨接着转头看向饶漱石,“等两同志过来,老罗、老梁、逸文,下午的中央局会议,你们就不要参加了,你们五人开会,敲定调查组其他成员,工作 人员由中办安排在鸡公山的同志充任,三个小时内确定好!“ 谷雨看了看表,“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二分,中办现在安排飞机,下午四点半起飞,今天晚上调查组接管民航总局,原民航总局领导班子除负责技术的 同志以外,其余一律停职,接受审查! 调查组接管民航总局后,以最快的时间搞清楚民航总局成立以来,所有乘坐民航飞机的党政干部名字、日期、事由,一一核实,向书记处报告!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在座的中央书记,“同志们,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我充一句,一些高级干部的配偶和子女打着丈夫的名义,乘坐飞机也是有的!” 谷雨想了想说道,“敢这么干的,肯定是党政军的高级干部家属,全党行政五级以上的领导干部人数不多,一个个查!” 见没有人反对,谷雨吩咐道“那就执行吧!” 气氛极其凝重,所有在场的同志都知道,谷雨这是铁了心要杀鸡儆猴了,但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说话,谁让飞机的油耗那么多,偏偏中国 又需要进口大批油料呢,飞一趟成千上万,干部工资才多少,不下狠心把这股歪风邪气刹住,麻烦就大了65365120 等到其他三位同志被叫过来,任弼时、饶漱石和薄一波和他们一起去开会了,中央书记处其余大部分同志立刻转到了中央局会议室。 三十分钟后,各位中央局委员和候补委员来到会议室,很多同志都以为是上午会议中出现的种种,谷雨需要定调,没想到会议一开始,谷雨就说道“老吴,麻烦你朗读一下那位地勤工程师的来信!
周恩来同志接过信,读了起来,“尊敬的谷主席……… 周恩来同志读完信,谷雨这才缓缓说道,“同志们,我们已经胜利了,这个胜利很大,不仅仅解放了全国人民,还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起到了重要作 用。 我们也从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落后国家,变成了世界四大国之一,人民很满意,我们也很骄傲,可以理解,但这个能不能巩固,则是需要很久的时 间和要花费很大的气力的事情。 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把我们当成英雄,崇拜我们,对我们无比信服,但人民并不完全清楚,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已经严重滋长 也因为胜利一些潜在的敌人也会乔装打扮成我们的老朋友,出来捧场,既然武力不可能征服我们,那就换一个办法,用捧杀,用糖衣炮弹,征服我 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 从去年十一建国到现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已经有那么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没有被拿枪的敌人征服,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他们已 经沉迷于人民的崇拜,被自己内心的魔鬼征服了,被潜在敌人的捧杀和糖衣炮弹征服了,他们已经打了败仗,这封信就是显而易见的证明。出现这样的情况,中央早有预料,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党需要团结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需要团结海外爱国华侨,需要与资本 主义国家的民众、企业和军队接触,以获取资金、技术和先进管理经验的支持。 既然我们不得不与资本主义接触,就必然会受到资产阶级的影响,党和国家的干部队伍中的极少数意志薄弱者发生腐化堕落的情况,是难以完全避免 也不难解决的。 但是,同志们,我们必须清楚一点,如果党和国家的干部队伍中形成了特权阶层、贵族阶层,那么,问题的性质就会变得严重起来,党和国家政权就 真的面临变质的危险……… 说到这里,谷雨眼睛扫视全场,微微停了停,这才说道,“在香港特区成立仪式上,丘吉尔也过来了,这个老牌的反CP分子就直言不讳的告诉我, 西方很清楚我们开放的用意。 西方很清楚,我们获取西方的资金、技术和管理后,会一步步强大起来,但西方同样清楚,我们在接纳西方的资金、技术和管理的同时,也不得不面 对西方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的输入。 或许我们的第一代、第二代很难被征服,但第三代、第四代怎么样,还是很有可能的,丘吉尔的话灵不灵?我不希望他灵,但现在看来很可能会灵。 不要说第三代、第四代,现在看来,我们的第一代、第二代就有问题呀,这些年,光光我们身边,我亲眼看到的就有不少! 高级干部子女所在的幼儿园、小学,牛奶、饼干竟然就可以随便吃;中南海各个领导的住处,这个文物、那个文物就有不少,甚至还有人想给我准备 一副龙椅;还有我们身边的工作人员,俊男美女一大堆………看到这些,再想到丘吉尔说话时,那翻得意的表情,我是非常不安的……”说到这里,谷雨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同志们,请你们不要忘记了 中国历史上强盛一时,二世甚至一世亡国的不在少数!即便强盛如秦隋,也都是二代而亡! 远的不说,说说近的,北洋袁世凯、段祺瑞、曹锟、张作霖每个人都只统治了四年,常凯申从名义上统一全国到成为遗臭万年的大汉奸只有十年! 这些人上台时社会各界对他们也寄予了或多或少的希望,但没过几年,人民就厌倦了,迅速推翻了他们,现在到了我党,是四年,十年,还是更长? 是,我党成就斐然,威望空前,但请你们不要忘记了,要论成就,我们未必比得上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唐太宗,但即便是大唐盛世,也没有支持多少年，到了安史之乱嘎然而止。总共一百多年。
那还是信息不流通的古代社会,越是现代社会,信息越流通,人民的忍耐能力越低!如果我们再没有警惕,未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结局? 是一代而亡,还是二代而亡,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变成常凯申第二,在人民愤怒的叫骂声中瑟瑟发抖,然后被各种镜头记录下来,遗臭万年?” 谷雨作为共产党政权的开创者,本身又有着巨大的威望, 有些话,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说出口,而在他这番讲话之后,共产党中央局会议立刻通过了邓 康同志的命令,同时决定立刻研究出台相应的政策,反击党内出现的严重的官僚主义、功臣主义和贪污腐化思想。 几个小时后,邓康同志领导的工作组乘坐飞机前往北京,接管民航总局,而到了晚间,这一次中央局会议的内容也传到了与会代表的耳中,这一次鸡 公山中央工作会议的风向立刻改变,一些跳得比较高的干部立刻就挨了批判……对于中央在鸡公山开会,李锡文也只是耳闻,在结束了探亲之旅后,李锡文告别父母,乘坐汽车,来到了青岛,本来按规定他应该从青岛乘坐火车前 往鸡公山,但他运气贼好,中央联合调查组此时根据一桩线索,也正好查到了青岛。 就在他到达青岛时,中央调查组副组长,军纪委副书记邓铁梅上将(邓还没有完成晋升仪式,目前还是上将)正在到了警备区,听说李锡文过来还车 想到他是中办工作人员,就直接抓丁,报请上级同意后,直接把他拉入到工作组中。 莫名其妙多了这么一份工作,李锡文自然不太乐意,“老领导,这种事情,您把我拉进来干什么?” “谁让你小子倒霉,半路上让我撞到了!” 邓铁梅相当无奈,他告诉李锡文,这一次梁书记差点把天捅开了,先是民航总局被查,然后又查到了空军多个运输师,牵扯到了一大堆干部,随着查 处范围越来越大,人手不够…… 说完,邓铁梅把一大堆文件交给李锡文,让他帮着一起整理,后天他会带着他乘坐飞机前往鸡公山,向中央领导报告, “把这些东西好好记住,到时 候细节汇报就由你来进行,你小子身材高大魁梧,又是国字脸,一看就是忠厚相,你来汇报,谷书记心情会好一些!” 这个奇葩理由背后真正的含义是什么?李锡文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老领导给他一个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若是口齿伶俐,回答问题流利 不打岔,自然会被领导记住。 当然了,要是给了机会,干得不怎么样,那也只能怨自己……李锡文刚想说些什么,邓铁梅晃晃脑袋说道,“今天看到的东西,给我管住嘴巴,就算 对妻子儿女也不能说!“ 坐在办公室中,李锡文开始翻看起来,不过看着看着,头上就冒出了汗珠子,这牵扯到的人也太多了一些,怎么有这么多的将军,甚至还涉及到多位 地方领导干部! 以1941年为分界线,中国空军的发展是两个节点,此前的中国空军非常稚嫩,目标只有一个,不让日本的轰炸机摧毁中国重要的工业区和交通节 点,保证抗日战争的顺利进行。 在这段时间,空军可以说惨兮兮的,只有一些战斗机和少量的轰炸机以及各种训练飞机,运输机就那么几十架,因为油料需要进口对运输机的使用 甚至都需要谷雨批准。 但是1941年8月太平洋战争后,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靠着给美国陆航打下手,中国空军迅速抖了起来,虽然战斗任务还是非常艰巨,但依靠 着美国不断的租借物资,空军不仅仅规模迅速膨胀,后勤也几乎没什么压力。 此时飞机的安全性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既然后勤没什么压力,空军运输机自然就得到了较为广泛的运用,各种批准权也下放,各种人员的接送就成了常态,很快这种方便快捷的运输方式迅速得到了党政军各个系统大员的喜爱。 相比于战时火车时速不到40公里每小时,飞机的速度快多了,本来几天的行程,也许一天就可以完成,节省太多的时间,谁不喜欢呢? 除了谷雨乘坐飞机受到严格限制以外,其他高于乘坐飞机就成了习惯,而一旦养成了习惯,麻烦就出现了。12halk 战时有美国人供应油料,多用点油也没什么反应,但到了战后,美国停止了租借法案供应的物资,油料虽然部分可以国产,但大部分需要进口,这都 是真金白银换回来了,可各种飞机的使用却没有多少限制…… 很快中央财经委就发现不对,等到民航总局成立之后,国家开始制定制度,党政军领导干部不得随便使用飞机,非经批准,禁止使用军机。 如有用机需要,可以拿着介绍信购买飞机票,至于干部家属,很多根本没有资格购买飞机票,按照规定只能坐火车,但养成了习惯之后,不是想改就 能改的。 领导干部和其家属总能找到借口乘坐飞机,而军队当中,高级军官使用飞机更加频繁,甚至有同志使用飞机运东西,牟取私利。 所以民航总局被中央联合调查组突袭之后,很快就看到了一大堆违规事项,民航总局的头头们自然吃不消抹黑谷书记这个罪行,自然也不客气,把空 军也拉下了水,要倒霉一起倒霉,法不加众嘛! 有时候纪律的涣散就是这么出现的,一个个小事,慢慢演化成了大事,而据初步统计,各种私乘飞机造成的损失高达上千万元,涉及的干部级别非常 高,甚至还涉及到副秘书长一级的重量级人物。 事实上,此时就算不用汇报,谷雨也知道问题就多么严重了,就在民航总局事件爆发后,不断有坐立不安的高级干部选择了主动坦白和自我批评…… 所以等到失梅带着李锡文过来汇报,谷雨对汇报内容已经无所谓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听完之后,根本就没有问汇报内容,而是询问李锡文 “李锡文,你是李强的助手,香港期间做了丘吉尔的翻译,怎么跑到调查组了?“李锡文微微一愣,怎么问到我头上了?然后把邓铁梅抓丁的事情报告给了谷雨,谷雨听完,看了一眼邓铁梅,然后问道,“香港之后就回乡了?按照 规定,回乡要写报告,报告写好了吗?” 李锡文微微有些紧张,当然这也不奇怪,准备了几天,结果根本用不上,幸亏他在回乡的时候比较在意调查报告,要不然这一回就麻烦了,他连忙汇 报 “谷书记,我已经写好了!” “带来了吗?” “随机带来了,不过并没有带在身边。” “不要紧,你先口头汇报吧,具体报告……”谷雨又看了一眼李锡文,“汇报完了,你再送过来就行!” 李锡文开始娓娓道来,把这一路他听到的, 看到的,感觉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谷雨只是默默得听着,站起身转悠起来,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提到他父亲领导创办的制铁合作社,谷雨显然来了精神,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听到那个孙清云的经历,谷雨轻轻磕了磕桌子,似乎也没太在 意。 等到李锡文提到他请客,让老乡们把自己的意见写下来,谷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等到他听到乡村两级围绕着制铁合作社的博弈,就有些皱眉｡ 但当李锡文提到妻子整理账册时告知生铁的计划价格和市场价格曾经了几倍差距,有可能被人钻空子时,谷雨眉头一竖,果断说道,“锡文同志,汇 报的不错,可以回去了!‘ 微微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你已经退役,再跟着铁梅同志不合适,明天向多才同志报道吧!
莫名其妙汇报起自己的情况,又莫名其妙得被打断,幸亏谷雨给了不错的评价,李锡文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公文包离开。 等到他离开办公室,谷雨抓起电话,拨给了廖德华,“老鹰,我是谷雨,现在各大钢铁厂钢铁产品出厂价格和黑市价格差距很大,你是否知道……嗷 ,知道?大型建材企业都安排人查了?好,不错,调查报告出来后,给我一份!” 谷雨放下电话,邓铁梅笑着问道,“谷书记,李锡文这小子不错吧?” “你简直是乱来,这样年轻的干部掺和到这种事情上,一不小心就没有了未来,你就算要培养人,也不是这么培养得……” “我也就让他在您面前混个面熟!“ “别扯犊子了!”谷雨笑骂了两句,想了想说道,“这一次的事情相当严重,军队是重灾区,一部分人必须退役!“ 邓铁梅有些谨慎的说道,“牢骚满腹的干部确实有一些,但大部分还是好的,是不是要慎重一些?” “我也知道大部分是好的,但现在不打仗了,还要裁军,部队职位人脉为患,必须乘机让一部分退役,减轻部队的负担。 现在部队当中这个系,那个系的干部还是泾渭分明,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你们处理时,只要一个依据纪律,不要搞什么潜规则” “是,我一定认真执行!” 谷雨点点头,“你们制定一个标准,问题严重的,该判刑的判刑; 问题一般的,挨到边的,一律退伍,就算有本事,也不要留在军中,但功是功,过 是过,可以提升军衔的也提升一级军衔,算是对他们过往牺牲的补偿。 如果有同志想自谋职业,中央会酌情给他们挂一个政协委员的位置,作为兜底,放他们离开,我已经跟林彪、徐达三打过招呼了,他们会接纳的! 邓铁梅微微考虑了下,“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谷雨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一次事件,也牵扯到一些党内高级干部,中央已经决定解除谭梅城同志的职务,由你接任他的职务,你觉得怎么样?“ “是不是太高了一些?而且我也没做过民族工作,恐怕难以胜任呀!” “中央已经决定,授予你元帅军衔,你本来就享受中央局委员待遇,退役之后,担任中央副秘书长有什么高的,至于说不适合民族工作,那是扯淡, 你起义前是公安局长,肯定处理过民族纠纷……” 谷雨这么说,邓铁梅也没办法了,只好苦笑着接下了这个工作,就在这个时候,谷雨接着说道,“现在看来,我为人宽厚,不喜欢斗争人被一些人以 为是软弱可欺,那我就找几个硬骨头好好治一治党内的歪风邪气! 这一次,和你同时晋升元帅军衔的还有彭德怀同志,老秦退役之后,我将会向中央提议增补为中央副秘书长、中央监委常务副书记,主持监委日常工 作,我要用他的大将军虎威好好震慑一些人! 自此之后,中央监委为一名中央书记,搭配一名中央局委员,一名副秘书长、一名组织局委员的强力机构,从上到下,党政军群要实现全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