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胫而走，全国各地的高级别的老干部们大都被惊动了，虽然韩家全确实有问题，问题还不小，但马冀今天可以铐韩家全，明天就可以铐他们，这如何能忍？必须反击！要是不反击，以后他们再说话还有人听吗？日子还怎么过！
这一次换届，本来就有一大堆人不满意，只是被谷雨强行压制下去，现在马冀这一手一出，更是群情激奋，有很多人就想到，可以借着这个声势，推动一些事情，比如谷雨同志延迟退休，甚至于更进一步，延迟召开党代会，乃至于推翻这一次北戴河会议的种种结论！
作为老同志的代表人物李润石同志，自然有不少人给他打电话，诉说发生的种种，希望他在这个关键时刻做一些讲话，大家都等着呢！
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过来，有的是老部下，有的有一面之缘，还有的他也不熟悉，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李润石同志今年77岁，虽然身体还行，但也扛不住这么多电话，但岁数大了，他也比较念旧，所以不耐烦接听的他就让秘书接听，筛选一番，再让其他同志接听。
对山西发生的种种，李润石同志得知消息后就明白过来，谷雨同志这是杀鸡儆猴，保证十二大的顺利召开，让新领导班子树立威信，但马冀有些用力过猛了，你让两个年轻同志把人请出会场就行了，何必用手铐，这下子所有的麻雀都得叫一叫，谁都担心搞到自己头上。
对马冀，李润石同志相当有好感，此人十分简朴，对工作十分认真和负责，他经常深入工厂，进行调查研究，发现问题并能及时解决问题。
担任上海副市长期间，上海的数千家工厂中，马冀亲自到过调查的，不下1000家，他对自己主管的工业生产行业，是驾轻就熟，已到令人惊叹的程度。
等调到中央，担任副总理兼大型企业工委，他更是在全国跑来跑去，全国各个核心厂矿的负责人名字、主要生产产品、生产特色、所在位置、经营情况等，他都可以随便报出。
李润石同志一开始不了解经济工作，但在社会主义试点区折戟沉沙之后，他也时不时在武汉各家工厂转一转，此时他才真正明白这样能够深入基层，懂经济，能办事的干部是多么的难得，怪不得谷雨同志那么提拔他，这样的人就应该提拔！
了解到会场上发生的种种后，李润石同志也能理解马冀同志的愤怒，相当一大批老干部很不像话，自以为资历深、功劳大，什么事情都敢做。
在宣布中央决定时，公开放开，还当众和现任的中央局委员，即将进入常委会的领导同志叫板，这要是不严厉镇压，以后中央还有威信吗？
但一个接着一个电话的到来，也让李润石同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是谷雨同志退休，新领导班子和老干部们出现激烈对抗，这必然耽误事。
偏偏现在的国际国内形势很让人担忧，所以当一些同志提出谷雨同志再干一任，哪怕干个两年辞职都好，李润石同志就多少有些动摇，他不相信顾金声同志能压得住阵脚……
不过谷雨同志已经喊了几年退休，他此时不退，对他的形象是很大的打击，谷雨倒还好，关键是顾金声同志，若是此时谷雨不退，对他的威望简直是致命的冲击，以后就算他接班了，威望也没办法树立，这会让相当一部分老干部得寸进尺。
李润石同志一时很难判断得失，他自然也不会表态，正好李海越同志回来了，李润石想了想，就把这件事告诉他，想听一听老大是怎么考虑的。
“老李同志，你已经退休十几年，现在快八十的人，你要做得是颐养天年，多活几年，不要掺和这些是非，你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要我说呀，北京开会您老也别去了，就在家养着，这是您老最好的选择！”
李润石同志有些不自然的斥责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还是您老这么大岁数退而不休？要我说呀，谷枢机也真是脾气好，若是换成了一般人，就您老这作风，要么流放，要么秦城！”
“我革命了一辈子，合着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您老天天研读二十四史，类似的下场少吗？李善长不甘寂寞，朱元璋看在他岁数比较大的份上，一忍再忍，最后实在忍不住，77岁杀了李善长满门……”
“你举什么例子不好，举这个例子？”
“跟您年龄相仿佛的例子还有一些，李靖老迈，唐太宗李世民想让他随军出征，李靖托病不就，李世民劝勉李靖，司马懿七十多岁还能为魏室建功，李靖听完直接发了一身汗，然后随着李世民出征！”
“现在不是封建时代，谷雨同志也不是封建皇帝！”
“确实如此，但谷雨同志稍一试探，就发现这么多人跳出来，您觉得谷雨同志能放心？什么让谷雨同志再干一届，这不就是想尽办法打击顾金声同志的威望吗？这是把谷雨同志当成了钟馗，谷雨同志隔着远远地，就能闻得到！
谷雨同志肯定会想，现在都这样，哪一天他不在了，顾金声同志若是压不住阵脚，被当世司马懿夺了位置，会不会也效仿赫鲁晓夫，也给他一个秘密报告？”
李润石同志沉默不语，李海越同志见有门，继续说道，“而您呢，资历深，功劳大，两个兄弟一为总理，一为部长，有自己的老根据地，培养了一大批人。
您还有自己的一套政治理念，与谷雨同志的路线南辕北辙，您瞅瞅，您瞅瞅，当世司马懿非你莫属，您老还这么不自觉，难不成也想着让两位叔叔和我们这兄弟子侄十几个都跟着您一起去？”
李润石同志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你这个孩子在胡说什么？”
李海越同志哭笑不得，“我都快五十了，还是孩子？”
李润石同志也觉得自己有些说错，他又找了一个理由，“谷雨同志又不是朱元璋，你在胡想什么？”
“在朱标病死前，朱元璋也是仁慈之主！”李海越同志低声说道，“爸，要论狠辣，要论决心，谷枢机甚至胜过了苏俄的钢铁，几十年如一日的移民，不惜代价的改变边疆的的人口比例，这种事情换党内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可谷枢机就做了！
谷枢机选定顾金声同志，很可能也是因为顾金声同志和他风格类似，而为了让顾金声同志能够坐稳位置，梁朴、李兴唐、侯逸文、郭子华、薛伯章一个个都被收拾了，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又如何容忍别人挑战他的政治安排！
这一次要是谁不识趣，敢挑战谷枢机的安排，绝没有好下场，这几天谁给您打电话，说了什么，搞不好明天谷枢机就能得到报告，都这样了，您还折腾什么？”
李润石同志抬头开了一眼李海越，眼神很复杂，李海越这孩子还真是一个从政的料子，可惜了，真得可惜了，只见李海越同志有些无奈得摊开了手，“爸爸，我为什么不愿意继续从政，也跟我看出了这些有关系。
我从政注定是没有前途的，不仅我没有，我那些弟弟堂弟都没有机会，与其白折腾，还不如搞一搞企业！
我也知道谷枢机对您不放心，他让我做武汉副市长，看着是提拔重用，但更多的是试探，试探您有没有将政治影响力传给下一代，幸好您没有这个心思……”
李润石身体往后，完全靠在椅子上，他抬头问道，“为什么当世司马懿不是吴冠生同志？他在中央多年，在党内的人脉、人缘都是我拍马比不上的？”
“爸，您又说笑了，吴叔叔并没有做领袖的心思，若是有一天谷枢机身体不好，而吴叔叔还在世，他只会支持顾金声同志，绝不会想着取而代之！”
“是呀，他一直是谁在台上都支持，嗨，只不过谷雨同志对他同样不放心，我能够安安稳稳挺到今天，还真要感谢他，我们两个不对付嘛！”
李润石同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根烟缓缓放在鼻端，闻了闻，又放了下来，“海越，谷雨同志手段了得是不假，但他不会把对待敌人的手段用在党内，他呀，搞出了一套新玩法，政治问题经济化，反腐败！
你看着吧，中央接下来肯定会大规模反腐败，一窝一窝的抓，你就算被我牵连，但只要干干净净，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样干，也就是裱糊一番，治标不治本！”
“不管是搞路线斗争，还是搞反腐败，都只是手段，是为了统一思想，好把一些内外政策不折不扣得执行下去，只要目标达到了，用哪一种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是觉得反腐败这个手段更好一些，反腐败是老虎苍蝇都能打，多少要讲一些证据，但路线斗争就不一样了，很容易牵连无辜，革命时期很多人什么都不懂，就说是AB团被杀了头，您肯定清楚！”
“反腐败确实更精确一些，但党内大部分同志都是干净的！”
“或许吧，但他们干净，他们的子女、身边同志和部下干净吗？他们在任的时候有没有做出错误的决策，有没有造成重大损失？总有一条对得上，这也是实事求是，比那些莫名其妙的帽子要好得多！”
李海越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钢铁时期，很多被冠以叛徒、间谍等等名义处决的人，实际上是这一类的问题，这些也该杀的，只是罪名不当！
后来赫鲁晓夫为了争夺党内影响力，搞出了秘密报告，这一类的人都平反了，若是钢铁同志把事情做细，实事求是，也不至于有那么多污水！”
李润石同志微微点点头，“你说的是好处，但也有不好的一面，干部不可能不犯错，要被冠上了这样那样的刑事罪名，以后就没办法再用了！”
“党员干部又不是钱学森那样的顶尖科学家，只要给他们机会历练，人才很快会冒出来，苏俄大清洗后，用了一批年青干部，不也搞得挺好！”
“也不能这么说，谷雨同志这样的人……”
李海越忍不住笑了起来，“谷枢机这样几百年一出的人，您还指望再出一个？就算冒出来，没有相应的历史机遇，也很难顺利上位！”
“也对，顾金声、马冀这样的下一代干部已经难能可贵了！”
“那就是了，您还犹豫什么？”
“谷雨同志直接领导，或许可以得八九分，甚至是十分，但谷雨同志退休，年青一代在台上负责执行，大概可以得七八分，九分顶天，一个不小心或许只能得六分，我们这些人习惯了高分，突然间看到及格分肯定难以接受！”
“过去我们没什么家底，尽量争取高分是对的，但现在不同，我们家底厚实了不少，就算有一些执行上的问题，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美苏同时打压，也可以这样吗？”
“除非两家对我们发动大规模侵略战争或者核战争，否则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手段可以让我国伤筋动骨，而一旦到了这一步，他们也绝不会好过，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李润石同志不置可否，“你在苏俄留学过，对苏俄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你觉得谷雨同志在边界问题上发力，对不对？”
“谷枢机做这样的决策，肯定有他的考虑，我很难说对不对，也没有资格评价！”
“说一说没关系，我也想知道你们留过苏的这批孩子是怎么想的？”
“爸，我们虽然希望中苏世代友好下去，但苏俄占了我们那么多土地是事实，他们没理由不承认，这不是一个讲究实事求是的共产主义国家该做的！
苏俄是在一些领域比我们先进，对我们也有一些帮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高我们一等，也不意味着苏俄专家可以对我们的技术人员颐指气使！
我们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伟大国家，我们已经知道如何搞工业化，我们发展十分迅速，用不了多久就会赶上并超过苏俄，中苏关系该重新定位了，苏俄不愿意主动踏出这一步，那就我们来做！”
“说得好，就应该有这样的精神！”李润石同志站起身，“现在就算有一些困难，也是暂时的，我们只要团结一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子！”
就在1970年党的七中全会前夕，受中央委托，中央局候补委员、广东省委枢机，即将在党代会上更进一步，担任中央局委员、全国政协副主席兼中央教工委枢机的张世德同志受谷雨委托拜访李润石同志，询问什么时候上京。
出人意料的是，李润石同志表示自己年老体弱，不想再挪动，就不去北京开会了，他提出自己年事已高，想的是安享晚年，以后他不打算再参加任何会议，也希望党内年事已高的同志也和他一样，不要再让年青人为难。
他同时提出三点希望，一是尽快落实北戴河会议精神，让新一代领导同志担负起责任；二是老同志要高风亮节，不要随便干预中央和地方工作，有顾才问，无顾不要问；三是加强反腐败斗争！
李润石同志这么高风亮节，张世德同志相当吃惊，连续劝说未果，表示一定会向中央转告，李润石同志点点头，想了想，他说自己年青时就想着做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对教育工作比较关注，询问张世德同志对教工委诸般工作的设想。
本来谷雨是打算让张世德担任中组部长，不过看到顾金声的压力不小，权衡一番后，就让张世德担任新成立的中央教工委枢机，而中央教工委设置在中央和省一级，由省委副枢机兼任，天津、南京、广州、杭州、武汉等拥有较多大中学校也会设置相应的教工委。
从这个配置上，就可以看出中央教工委枢机的重要性，成立这个部门不仅仅是管教育那么简单，核心任务是防范帝国主义的和平演变。
自1939年中国与美英建交以来，中国就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出国留学，而随着国力的提升，除了国家公派以外，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因私留学，这些人出国大涨了见识，学到知识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受到欧美思想的影响。
而在香港，各种大中学校众多，由于香港的特殊定位，香港各个大学的管理比较自由，也有一大堆外国教授，欧美的思想侵蚀也非常厉害。
虽然谷雨有足够的自信，思想也相当的开放，但谷雨也知道，大学生们太年青，对很多事情考虑不周，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天知道有些事情会不会发生在当代。
而且他也不希望各种稀奇古怪的思想在国内渗透，更不希望有王八蛋搞到孩子头上，所以教工委就应运而生。
成立教工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更多的加强对高校的管理，在这个时代，中国的教育系统比较复杂，教育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比如有中科大、上海大学和山西大学这三个直属国务院的正部级高校，有直属于国防科工委的军校系统，有直属于边移委的华侨大学等等，教育部就根本管不了。
中组部下面也有一所非常特别的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人民大学最早是抗战学院，后来长期承担干部短期培训工作。
等到建国后，人民大学进行了重大调整，干部培养交给了中央党校，转而开始承担起政治意味非常浓厚的专业人士的培养，比如法学研究，比如马列和欧美各种政治理念的研究，比如各少数民族特殊情况和得到广泛应用的民族语言的研究……
中央教工委成立后，除军校和安全部门所属学校以外，其他所有大学都要接受中央教工委的领导，人民大学、华侨大学等等全部改隶中央教工委，中央教工委还需要联系香港各家大中学。
除此以外，中央教工委枢机也分管中央青年部的相关工作，总之一句话，凡是和教育以及年青人有关系的工作都由中央教工委枢机负责，这项工作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李润石同志一向非常在意意识形态工作，他对谷雨搞出来的新民主主义体制最大的担心就是帝国主义的和平演变，他很清楚帝国主义要搞和平演变重点会放在年青人身上，谷雨提议成立中央教工委立刻获得了他的支持。
所以即便已经下决心不掺和党内是非，一心养老，也还是询问起了张世德，而张世德这段时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给李润石同志的答案是尽可能扩大开放，扩大接触，对欧美了解多了，自然就理性很多，也更容易祛魅。
“这是谷雨同志的理念，事实证明确实很有效果，但也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有很多很多人对我们提出了过高的要求，有些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大学生和年青人的思想不可能成熟，什么都想要并不奇怪，关键是我们自己要调整好心态，我们有不少成就不假，但也有非常多的缺点和不足，这些一定要承认，很多时候人民要的更多是态度，态度高于一切！”
“你是谷雨同志的好学生呀！”
“实践也证明了谷雨同志的正确！”
“不过大批去美国可不容易！”
“现在坐飞机去美国容易多了，而且去不了美国，可以去九州日本，可以去香港，我们过去有意隔开内地和香港各大学的关系这是不正确的，我们应该打破这种隔离！”
“现在不断有人鼓吹西方那一套选举制度，对我们各项选举设计的指责不再少数！”
“香港有各类选举，马上基层民主试点会扩张到多个大中城市，我们的基层民主制度正在完善，对政治感兴趣的大学生可以去看看，我们也应该鼓励！”
说到这里，张世德很诚恳的说道，“李主席，我们的未来是年青人，我们不仅要教育他们拥有正确的思想，还要用种种事实告诉他们，中国人民选择中国环太党是完全正确的，而中国环太党没有辜负人民的期望，一直在进步！”
“你说得对！”
张世德同志告辞离开后，李润石同志询问陪同的李海越同志，“你怎么看？”
“张世德同志很有水平！”
“能力肯定强，要不然不会让他做教工委枢机，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可以说拧着一把汗，我们与欧美的物质差距还是太大了，而且可见的未来，我们也不可能追上欧美！”
“我们人口太多，没办法和欧美比，群众是知道的，绝大部分群众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满意的，他们知道我们进步很大，只要我们一直进步就行！”
“海越，这就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我们的制度优越性建立在不断推动生产力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上。
但我们不断开放，未来肯定会加入资本主义经济体系，那就必然会受到资本主义固有的经济危机影响，一旦出现了经济危机，群众感受不到生活水平的提高，甚至是倒退，他们会怎么想？
还有三大差距越来越大，官僚主义和腐败造成的问题，这两条谷雨同志在国庆讲话中都提到了，他也很担心！”
“爸爸，这一点反而更可能是苏东国家的大问题，我们可以对群众说是经济危机的影响，也公开承认有种种不乐观的方面，不断提醒群众，群众也有心理准备，对我们的期望不会太高。
但苏俄就不行了，苏俄一直格外强调社会主义优越性，计划经济又说不会受到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影响，对各种内部问题也没有一个实事求是的态度，这是很不好的事情。
现在苏俄的经济增长不断下降，若是苏俄未来遇到经济困难，必然无法对人民交代，这会引发更严重的怀疑！”
“你觉得苏俄未来会遇到严重的经济困难吗？”
“这是必然的！”李海越同志斩钉截铁的说道，“计划经济是人制定的，肯定有种种误差，这就容易出现失误，而且还是会受到种种影响，比如气候不好，造成的农业歉收，1963年苏俄的农业危机随时可能重复出现。
又比如苏俄比较依赖石油出口，现在油价大涨，他们日子好过，可以进口一大堆东西，但苏俄没有石油定价权，国际油价又是市场定价，上涨多了，就会刺激石油增产，增长多了，油价就会下跌，到时候苏俄还能买那么多东西吗？
这一点在波兰身上体现的格外明显，他们1956年物价突然大涨引发了波匈事件，哥穆尔卡风光上台，今年年初同样是物价突然大涨造成哥穆尔卡灰溜溜下台，哥穆尔卡还是那个哥穆尔卡，他的命运实际上决定于波兰的经济……”
李润石同志默默听完，又想起了当初的社会主义试点区，他想了想说道，“看来你也是谷雨同志的忠实信徒吧！”
“爸爸，我觉得吧，谷雨同志的做法很坦诚，也相信人民，而您的一些想法反而不是很相信人民，个别人代表不了广大人民！”
“你们这些年青人真是自信！”
“爸爸，再次提醒我不年轻了，不过我相信谷枢机的做法是正确的，只要我们保持住，未来即便遇到一些坎坷，也会越来越好！”
“就怕保持不住！”
“所以才要让信得过的下一代领导同志承担重任，早日建立起威信……”
张世德在拜访李润石同志，迅速向中央做了汇报，看到中办汇报后，谷雨微微松了一口气，老李虽然喜欢唱反调，但在关键时刻总能站对立场，不过有些老同志就未必了，都这么大的岁数，谷雨真不想折腾他们， 可他们实在不让人放心。
谷雨拿出了一封信，又一次翻看起来，这些天他都看过好些次了，他闭上眼睛，考虑片刻后，抓起了电话，打给了黄永兴同志，把来信和李润石同志的态度以及三点建议告诉他， 然后请他和秦石川同志见一面。
说到最后，谷雨下了最后通牒，“老黄，你好好劝一劝老秦，请他赞同李润石同志的三点建议，若是他觉得做不到，非要插手一些事情，我只好给他换一个地方养老，这些天反应的人不少了！”
听完了黄永兴同志的传话，秦石川眼睛一瞪，“谷雨同志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软禁我吗？”
“秦总，这意思还不明显吗？谷枢机可以让梁朴同志换一个地方养老，也可以让您一模一样换一个地方养老，他有这个能力！”
“这也太霸道了，党内民主还讲不讲了？怪不得马冀会搞得那么过分！”
“马冀那叫雷霆手段，菩萨心肠，谷雨同志都那么提醒了，您怎么还要往水里跳？！”
黄永兴同志也是相当头疼，秦总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劲头，学一学柳祝两位老帅不好吗？都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掺和那么多干什么？
秦石川同志脸色阴晴不定，黄永兴同志继续说道，“秦总，谷雨同志对您那么器重，民主试点区给了您，路线上您一直支持谷雨同志，你们不存在明显的政治分歧。
用人上，谷雨同志这些年任命了很多红三出来的同志，红三同志这么受重用党内嫉妒的不少，您器重的李锡文同志现在也进了中央局，这还不够吗？”
“我们都入党几十年，现在都老了，一定要讲晚节，不能临到天亮，把裤子给尿湿了，那会让天下人笑话！”
“新领导班子既然定下来，您也投票赞同了，现在若是变卦，理亏的是您，就算国际形势有些变卦，有谷枢机，有什么好担心的？”
面对黄永兴同志不同角度的劝说，秦石川同志良久才说，“老黄，我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写信说的也都是心中所想，现在的局面还非常复杂，离不开谷雨同志，我对新领导班子是真不放心！
国庆讲话四点不乐观，何止是不乐观，是问题很严重，我们还有不少穷苦的老百姓，但好些当官的倒先富起来了，过上好日子了，这在国民党里做官可以，但在我们环太党里做官就不行！
如果我们当官的自己先富起来了，而不去管那些穷人，这就违背了我们当年革命的宗旨，人民就不会再拥护我们，我们自己就要垮台的！
就算我们现在富足了不少，以后会越来越富足，为官之人也要注意节俭，节俭养性，奢侈丧德，这是封建皇帝朱元璋都明白的道理，我们环太党的干部有的人还不明白。
升官发财，这是过去的环太党，当官不发财，一心为人民谋利益，这才是环太党，否则就不是环太党，或者说是假环太党！”
黄永兴同志默默听完，然后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您说的都对，可怎么执行呢？这些年这样那样的整风、反腐败做了多少次，可风头一过，还是死灰复燃！”
“山西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就应该有那样的决心，这种事除了谷雨同志能做，别人不好做，顾金声看着硬，可资历不行，很多人他压不住！”
“彭总，您当年担任监委常务副枢机，抓了一大堆人，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做到，你凭什么认为谷雨同志就能做到？”
“谷雨同志就算做不到，也能极大的改善！”
“您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我想的简单，而是谷雨同志在逃避责任，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做，打掉一些人又怎么了？”
“打掉这些人，位置不会空，必然有新一批人填补，您凭什么认为新人就比旧人强？旧人好歹搞过革命，拼过命的，新人呢，很多都是官僚，想得就是升官发财！”
“就不能加强党内民主吗？”
“秦总，要真正搞党内民主，我看呀，还不如现在，现在您至少还有不小的话语权，项德城还能进中央局，未来或许还有可能进常委会。
但若是党内民主搞选票，那些会抱团，会拉拢人的必然更容易出头，而您这样的估计连中央委员都上不了，基层民主区尚且发生了那么多，更没有规矩的高层政治只会更加糟糕！”
新时代新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