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种传染病。
人的本性中,多少有好逸恶劳、自由散漫、贪生怕死的一面。
但是,在某些行业,比如军警,比如建筑业,比如制造业,都是聚众之场所,人多心杂,必须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否则,人心一散,队伍就没法带了。
自古如来,世界范围内发生了许许多多战争,战争的根本目的在于利益,从战争的结果看,双方要使战争出现结果,那基本上就有一方出现完全死伤的情况,而获胜的一方士兵伤亡程度相对于败方要小得多。
在描述战争失败者的时候,有一句话非常贴切,这就是就是兵败如山倒,1933年发生在冀东地区的中日战争就完全显示了这一点。
日军一个师团在塘沽登陆,轻松击破防守部队,迅速绕到滦河防线的后方;而与此同时,前线日军三个师团开始了大规模进攻。
面对日军突然而猛烈的进攻,中国军队崩溃了,就如同大山崩溃一样,不可挽回,十几万军队开始了疯狂的逃命。
汪峰一天一夜没得吃过热饭,没得休息。
当战斗的亢奋劲一过,疲惫,饥饿就一齐涌上来。
让人迈不动脚。
走着路都能睡着,一不小心就摔个跟斗。
然后爬起来,跟上队伍继续前进。
拂晓到天明,平安无事。
队伍不时停下来休息,炊事班的弟兄也不敢升火造饭。
开阔的华北大平原,升起的炊烟,太容易暴露,招来鬼子了,弟兄们饿了,也只能是嚼着炒面啃着大饼充充饥。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
上午时分,一架鬼子的飞机发现了中国军队的行踪。
当鬼子的飞机既不投弹又不扫射只是嗡嗡转了两圈就飞走时,有经验的老兵和长官们吓白了脸,拉起队伍急声的催促着;“快点走呀,日本鬼子要追上来啦。”
恐惧从长官们颤抖的声音中传播散开来,迅速在队伍里漫延。
原本拖拉缓慢的行军队伍强打起了精神,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一夜的激战,一日的急行军,弟兄们累得两腿如灌铅一般迈不动道。
但随着一声叫喊”鬼子追上来了。”
原本还能保持队形的队伍立即乱了套。
身后,十里开外,鬼子的装甲车、汽车和骑兵组成的快速纵队掀起的漫天尘土正向中国军队盖了上来。
华北平原,成了鬼子机械化部队最好的用兵场。
初交火的时候,队伍在长官的弹压组织下还能勉强抵抗,但当装甲车车突破弟兄们草草筑起的简易防线,肆意碾压的时,队伍垮了,谁也奈何得了横冲直撞的铁王八。
装甲车先是冲乱了中国军队的阵线,汽车搭载的步兵抢占要点和平原上突起的小高地,架起机枪和步兵炮就向中国军队扫射轰击。
骑兵纵深穿插,搅乱中国军队的阵线。
“逃命吧!”
先是一声一人,再然后一众群人。
整个队伍就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垮了下来。
惊惶失措的兄弟们涌入麦田、奔入树林、钻进小河向各自认为的可以逃生的地方涌去。
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炮弹就在跑散的人群中爆炸,子弹就在头顶上啾啾横飞,横冲直撞的装甲车肆意追逐碾压着丧失斗志的中国士兵。
不断有中国士兵到倒下,惨叫、哀号、呻吟。
失去军心,失去抵抗意志的弟兄们眼下只顾着四散逃命,那里还有勇气回头抵抗。
官找不到兵,兵找不着官。
兄弟们是凭着本能和意识跟着最熟悉的人最近的人向西,向北,向东四处奔逃。
建制全乱了,兵败如山。
也幸亏与鬼子发生战斗时,已近傍晚。
当天黑之时,鬼子就停止了追击。
入夜了,上等兵汪峰回顾身边的弟兄,也就只剩下了四五个,连里和团里的其他兄弟早已经和他们跑散了。
漫无目地,他们只能照着太阳落下的地方,摸黑前行。
荒野里,不时有一片片的小树林。
在树影绰绰中,弟兄们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大哥,大兄弟,伙计!”
这是熟悉的山东乡音,败残的孤军们,相识相聚的方式靠的就是这一口熟悉的乡音,不过是东北军,还是来自于山东的西北军,基本都出身于山东,不用说,黑凄凄的夜色里,这一声声相问相答几乎让人热泪。
总算是聚拢了几十号的兄弟,弟兄们也稍稍的缓过神。
早饿坏了,要升火造饭吧。
没有行军锅,兄弟们摘下头上的钢盔。
冉冉升起的火苗里,映衬着的是一个个满面硝烟,一身疲惫的脸。
“有水没有,去找水呀!”
“哪个有米,分点给我!”
“他妈的,你把屎拉裤裆里啦!”
熟悉的乡音里,弟兄们在互帮互助,自嘲安慰。
乡音拉近了乡情,在这一刻还有谁去计较你是山东哪里,是鲁南还是胶州。
就这么煮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等饭熟,众人就纷纷伸出一双双脏兮兮的手探进锅里抓起米饭往嘴里送-狼吞虎咽。
草草的休息了一伙,弟兄们又踏上了行程。
他们哪里敢睡下。
鬼子的坦克、汽车骑兵可就跟在身后呢,如果不能在晚上把和鬼子的距离再拉远一点,那到了白天,被鬼子追上。
那真的是只有等死啊。
开阔的大平原可不比家乡大山那么好躲。
晓风残月里,残军落魄。
相扶相助,不仅是哪一口乡音。
风卷黄沙,朔风似刀如刃。
不弃不离,都因关乡万里遥。
队伍仍然漫无目地的向前行进。
一路上遇上的是各路的溃兵,也见到倒毙在野地了尸体。
每当走过这些死在路旁或野地里的尸体的时,弟兄们的心里都会闪过一丝的悲戚。
没人愿成为倒在路边的一具无名尸,没人想做他乡的无主孤魂,更不想在死后被野狗和狼啃得支离破碎,死无全尸。
但也许某一天,自己就会成为路边的一具无名尸体,成为无主的孤魂,成为野兽的腹中之物。
没办法给兄弟们收尸下葬。
兄弟们在路过死尸的时候,只能投去一个悲怜的目光。
“有魂的话,跟着我们走吧。
是山东的,可以魂归故乡,不是山东的,也好有个伴。
“汪峰心里默默地念着。
也不知道这一趟走了多久,行了多少里。
当灌铅的两腿几乎已经迈不开步子,眼皮都已经抬不起来时,前边的嘈杂声惊起了汪峰的头。
一阵阵的哭喊咒骂,让汪峰和众兄弟们摸不着头脑。
拉过一个北方模样的弟兄,开口就问;”兄弟,前面什么情况呀?”
“前边有条大河,过不去啦。”
那人哭啼着说,他的脸上满是绝望。
他的话让疲惫的众人心里一凉。
急急的向前赶去,等他们赶到了前边一看,那心是直接从胸口沉到了肚子里,彻底凉了。
一条数十米宽的河流挡在了弟兄们撤退的道路上,不用探河水到底有深,那河岸上黑压压挤满的人群,就已经告诉弟兄们这河没办法徒涉。
没有渡河的工具,不少人望着这条有如天堑般河流,是抱枪痛哭。
众弟兄们也慌了,不是说他们不会水。
而是这些天来的连日的战斗奔波,他们早已经耗干了体力,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游过这条几十米宽的河流。
有的弟兄试图在河岸边搜寻可以借助渡河的工具,但忙活了好一阵之后,还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河岸方圆两里之内所有可以来用浮渡的木头,床板,横条都被前头撤退的人拆光,用光了。
甚至连柴草垛,枯草堆也被逃命的兄弟们掠夺一空。
一行人一屁股坐在河岸边草地,无助地望着这条河流,傻了。
河岸上到处是人。
痛哭着、叹息着、还有大声地咒骂。
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让河岸更加的混乱。
就在汪峰的眼前,他亲眼看见有些弟兄冒险下水,可从小没下过河,甚至游泳都不会的北方旱鸭兵哪能知道河水的危险啊。
下到水中,水刚漫过脖子,一个浪花打来,站立不稳,人就被浪花给卷进了深水里,扑腾了几分钟后就再无动静。
“砰”一声枪响。
汪峰吓一跳,他转过头,不远之处几十米外,一个好不容易跟着兄弟们逃到这里的轻伤弟兄举枪自尽。
没有人去同情他的死,在逃生无路的现实面前,所有人都感到绝望。
“小鬼子上来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呼喊声。
汪峰和兄弟们惊慌的站起身回头张望,原野地平线之处,十几里外,鬼子的快速纵队扬的尘烟已经远远可见,最多还要一个多钟头,鬼子杀到眼前。
人群顿时炸了窝。
不管会水不会水的,纷纷往河里跳。
没下水更是抱枪号啕。
“兄弟们,过河吧。”
汪峰叹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二十来号刚刚收扰还不知姓名的弟兄,一脸无奈与悲伤。
事到如今你又能如何。
不管还有没有力气,都得下水一试。
待在河岸边,等着的就是鬼子的屠杀。
连日的行军和战斗,弟兄们跑得五脏错位,屎洒江洋,就只剩下一口气。
但为了游过这条往日眼里不值一提的小河流,汪峰和众兄弟们把身上所有多余的部件都丢了。
襟搭、水壶、干粮袋、钢盔、子弹带、军服、斗笠都扔了,除了那把丢了要杀头的步枪,还有下身那仅有的一块遮羞布。
杂在混乱下水的人群里,汪峰先下了水。
脚底刚刚踏入水中,接触到河底的淤泥,一股寒意就从脚底直冲到了汪峰的胸口,让他直打冷战。
春末夏初河水依然十分冰冷,更别提连日征战,弟兄们早已经十分虚弱无力。
咬着牙,止住身体的战栗,一边把冷水抹在胸口一边深吸着气小心一步一步往深水里探。
当走到水漫腰际的时候,一位被奔腾的水流给呛回来的东北军士兵,拉住汪峰的手,苦苦地哀求着,“大兄弟,你搭我一把吧。
带我过河。
我啥都给。
“他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着。
若不是河水及腰,他早已跪倒在汪峰面前。
可汪峰这时都不敢说自己能不能游过这条河流,又谈何能再搭上一个人。
如果硬要帮,那只能两个人都淹死在河水里。
他不敢面对弟兄的眼神,一狠心,推开了他的双手。
一个深呼吸,脚一蹬,两手一划借着顺流的水势他就钻进了深水区里。
就在这一瞬间,从眼角的余光和耳畔里,汪峰看到的一双绝望的眼睛听到的是一声痛哭的长嚎,“大兄弟……”
几日夜的战斗与奔逃,几乎耗光了人的体力。
在水流中挣扎的汪峰只能用最省体力的仰游艰难前进。
但身上挂的步枪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几次几乎是要把汪峰拖进水里。
每一个浪花打来,都能呛上汪峰几口水。
好几次汪峰感觉自己的身子就要沉到水底里,然后求生的信念逼着他又挣扎着浮起来。
每当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时,他想到的是家里的老婆孩子,活着回家的念头驱使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前行。
“怎么脚底还没碰到河底的淤泥呀。”
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发问呀。
当汪峰的脚终于踩到了河底的淤泥的时,他已经被流水冲到了几里开外的地方。
七八十米宽的河流他足足花了半个多钟。
这种感觉,让他有如一生那么漫长。
筋疲力尽的汪峰艰难地爬上了岸,回头望了一眼对岸边的兄弟们,那些没过来的弟兄们哭声震天,河面之上,无数的人头如葫芦般起伏挣扎。
他咬咬牙强忍着泪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试图寻找和他一起渡河的兄弟。
他们有些已经爬到岸边在等着他了,还有的仍在河面上挣扎,那些不见踪影的兄弟或许已经沉入水底,再也浮不上来……
走出没几里地,汪峰的身后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他明白,那些过不了河的兄弟们在开阔的河滩被鬼子屠杀了……
人没死,心已死。
战场之上,当失败完全击垮一只部队的士气与军心的时,这支部队就完了。
失去军心和丢了魂的人不过行尸走肉,只能任人屠杀。
兵无斗志,将无战士。
失去组织,大军成一盘散沙。
就算是风都能把沙子刮跑了!
面对日军突然发起的猛烈进攻,大部分老百姓以为有几十万军队在前,对日军的入侵缺乏思想准备,更有一些富户为守财产,不愿意离开家乡。
就在城陷民危之时,古冶城内一些士绅、商人和富户,竟然麻木不仁,对凶残的日军抱有幻想,张罗着烧茶、备饭、制小旗,准备欢迎日军。
东北街街长王国安,敲锣打鼓集合了两百多居民将北城门堵门的装土麻袋搬开,以示欢迎日军,日军装甲车、汽车直接冲入城内,大批日军尾随而入。
日军入城之后横冲直撞,杀人成性,先将这两百多名搬完麻袋的居民用枪驱赶到奶奶庙中,对这些无辜同胞用刺刀追杀,一时人群乱成一团,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人们如同发疯似的拼命向庙门口冲去,挣扎着,呼喊着,想冲出魔鬼的罗网。
日军见状改用枪射和往人群密集处投掷手榴弹,在爆炸声和射击声中,两百多徒手民众一个个、一群群的倒了下去。
然后日军开始四处鸣枪,搜杀逃散在街巷中的难民,城内古建筑、银行相继被烧毁,一个又一个商号,店门打开,货架上一片狼藉,货物被抢劫一空,不值钱的货物丢得到处都是。
抢劫之后,日军又将这二十多间店铺浇上汽油点燃,顿时,各处起火,烟罩全城!
大批日军进入城内中心后,便三五成群,挨门逐户勒令开门,如应声稍迟或者探头张望者,立刻就会被枪杀。
日军每到一处,即对男子搜身,一怕藏有兵器,二寻找白洋,若没有白洋,则被打得死去活来,东南街一位姓马的老翁,因与日军争夺一件新皮袄而惨遭杀害。
而对年轻女子而言,更是劫难,一位刚刚待嫁的姑娘,被几名日军侮辱后丢入水坑,更有甚者,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被侮辱之后,揪住双腿,活活分尸.与此同时,在临时组成的俘虏营中,阴湿的地上,无数国军官兵,睡觉、吃饭、拉屎、撒尿,像猪一样被看待。
汗酸、屎尿臭,被原来越热的太阳蒸发着,俘虏们的肉体渐渐溃烂,原来身体虚弱的,不几天就病倒了,死了。
身体较强的,也渐渐被折磨成一副骷髅架子。
下雨时,雨在身上浇,水在身上流,这时,国军官兵们,盼望着天晴,但是太阳出来了,官兵们又快要晕倒过去。
汗酸、屎尿臭,被原来越热的太阳蒸发着,俘虏们的肉体渐渐溃烂,原来身体虚弱的,不几天就病倒了,死了。
身体较强的,也渐渐被折磨成一副骷髅架子。
下雨时,雨在身上浇,水在身上流,这时,国军官兵们,盼望着天晴,但是太阳出来了,官兵们又快要晕倒过去。
大门外,严密的布满了日军哨兵,所有的俘虏都被编成号,一个个被审问,被拷打,吃的是什么,一天两顿小米稀粥,米是多年前的仓谷,不但腐朽难以下咽,而且谷糠还有大半,每顿一个人配给两小碗。
倘若不小心,在地下落下一粒米,日军马上会夺去国军官兵的碗,狠狠打你一顿棒子,打得头破血流,然后惩罚一天不能吃饭。
睡觉睡不好,吃饭吃不饱,很多人被成群结队的抽出去,名义上说是修路,实际上是给日军新兵做练习刺枪的活肉靶子。
二十多人被剥去上衣,背捆住上手,拍成一字队形,然后日军就对着这些手脚不能动弹的俘虏端起了刺刀,“呀!
呀!”
的吼叫着冲杀过去……
1933年六月十二日,战事暂时停止,国民党华北各部大败之后,主动放弃长城各主要关口,退守北平、天津两所大城市,据城防守。
与此同时,国民政府主动求和,日军在攻占通州、廊坊截断平津铁路,也终于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进攻,接受英美等国的斡旋,中日双方代表在塘沽谈判。
而在集宁,四路军主要指挥层也正在听取四路军参谋部的汇报,“总政委、总指挥,日军自塘沽登陆后,滦河防线的十几万国民党军队,望风而逃,已经完全崩溃!
平津两市岌岌可危!
唐山沦陷,冀东十八个县沦陷,丧失国土两万多平方公里,一千两百万同胞处于日军铁蹄蹂躏之下!
日军所到之处到处烧杀抢掠,侮辱妇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损失惨重,目前平津两市已经有二十几万难民颠沛流离,每天数百人死于疾病饥饿!
国军不仅仅兵败如山倒,而且溃退部队军纪败坏,在撤退的时候,很多部队官兵到处骚扰,甚至于奸淫掳掠,弄得民不聊生,甚至有一只东北军被民众包围袭击缴械!
据我军得到的消息,西北军石友三、北洋军阀张敬尧已经公开投敌,两人正在唐山筹备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张敬尧任主席,石友三任伪自治军总司令,据说已经组建了一只三万人的伪军!”
听到这里,沉默了良久的谷雨开口了,“东北军、西北军和晋绥军的情况怎么样?”
“东北军损失惨重,于学忠、何柱国两军损失最大,三个师全军覆没,四个师损失一半以上,黄显声同志汇报初步估计,东北军人员损失七万以上,武器装备丢失了一半,元气大伤!
晋绥军除李服膺68师以外,其他各部损失不大,主要为72、73两个师防守古北口的战损,但加起来不会超过万人。
西北军除石友三率部叛变以外,其余各部基本保全,该部从遵化推到蓟县后,按照张学良的命令沿平津铁路,急行军南下,协助于学忠51军、晋绥军67师防御天津,目前已经入驻天津!
倒是增援过来的西北军孙桐萱部,反应迟缓,所部两万多人,跑出来的不到五千人,孙桐萱残部目前正会同西北军一起退守天津!”
听到这里,刘伯承同志摇摇头,“东北军输得这么惨,怪不得张学良要引咎辞职,不辞职,没办法对国人交代呀!”
谷雨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说道,“同志们,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上场了,我们要让中国人民相信,四路军才是中国的脊梁!
才是真正能够守护我们这个悠久民族的钢铁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