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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信使

大国股东 大白菜的苦逼 5646 2025-05-12 15:05

  在四个月前,王明要前往苏俄担任中国党代表团团长时,卢福坦就想担任第一书记,他这样的想法是有理由的,王明既然离开了国内,就应该让出第一书记的位置,哪有第一书记躲在国外的?

  而作为工人阶级政党,党的第一人必须是工人代表,向忠发不就是因此成为第一书记的吗?

  向忠发能做,他当然也能做。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王明竟然搞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中央总负责,他虽然排名第一,但中央总负责竟然是博古,这算什么?

  这不是耍猴吗?

  卢福坦对此自然非常不满,为了不让他当第一书记,干脆废除了第一书记,搞出了总负责,亏王明、周恩来两人想得出来。

  但他也知道上面有国际,自己比不得这些国际的嫡系子弟,也只能忍着鼻子认了,当然他还是有些酸溜溜,比如中央流传的那句名言,中国共产党中央的年轻人,就跟他有着不小的关系。

  自此之后,卢福坦就和博古有些不太对付,不过博古掌握着与国际的联系,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听领导。

  不过今天博古对谷雨不满,却让他看到了机会。

  同样是留苏国际派,党内高层对谷雨的观感要比王明博古这些位要好很多,原因很简单,谷雨爬得快归爬得快,但是他确实能干。

  中国共产党创立也不过十来年,非常年轻,党的高层基本上都在二十多岁和三十多岁这个年龄段,所以年龄资历虽然也讲,但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能干,你得有能力有办法实现工作的突破。

  谷雨去了北方局不到一年,现在根据地也有了,革命武装也有了,北方局领导下的党员也多了起来,即便他有一些不足,但能力是实实在在的,不仅仅北方局服气,在上海的临时中央的领导同志对他也很赞赏。

  相比于野心勃勃、说话做事咄咄逼人的王明,相比于只知道按照国际和王明的命令执行的博古,卢福坦还是觉得谷雨更好相处一些,当然这也跟谷雨离得远有很大的关系,离得远自然就显得香了!

  卢福坦甚至还听到一些流言,本来这个总负责应该是谷雨的,只不过谷雨不在上海,才让博古钻了空子,流言真假不置可否,但是博古对谷雨的态度,今天看得出来,他很可能在故意挑事。

  人家干得好好的,你非要调整北方局领导班子,你以为自己是谁?

  你是比谷雨能干?

  还是比他更了解情况?

  大道理就你知道,谷雨不知道?

  人家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别的不说,谷雨要是不和张学良手下那帮人搞好关系,他能搞到那么多枪炮?

  他能迅速拉起那么大的队伍?

  所以卢福坦认为谷雨的北方特殊论道理相当充分,人家确实没按照中央的路数搞,但人家搞出了成果,这就说明人家做得对。

  你说他做得不对,那你怎么解释他的成功?

  难不成这些都是天下掉下来的?

  本来卢福坦还不准备说话,不过谷雨的老上级,老右刘少奇说话了,他就不客气了,也跟着说了出来,敲打一下博古,要让他知道,不要一天到晚只听王明的,也要听一听其他同志的,大家也是临时中央局委员。

  此时上海的临时中央局委员总共是八个人,有一名常委和一名委员表示反对,博古想调整北方局领导班子,自然就不太好办,毕竟党内要讲团结,没办法强行表决。

  留着小胡子的康生同志眼珠一转,提出了一个主意,“谷雨同志的北方特殊论,到底对不对,我们还是报告国际,让国际来仲裁比较合适。”

  负责宣传工作的张闻天同志虽然比较书生气,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谷雨的理论水平比较高,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做法与中央政策不同,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所以他摇摇头,“老张,不要什么事情都交给国际仲裁,谷雨同志为什么这么做?

  我们总要问一问原因,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贸贸然交给国际仲裁不合适!”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云同志也点点头,“我看还是派人过去问一问情况,比较好!”

  李竹声委员也点点头,看到如此局面,康生自然有些不满意,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说道,“谷雨同志的工作重心都在冀热辽,精力有限,城市工作顾及不上,放松了对工运的发展,也是是实实在在的嘛!

  我看有必要安排一位负责城市工作的副书记,老黄就比较合适,他在北平工作过很长时间,熟悉北方嘛!”

  老黄,也就是黄平,时任临时中央局委员,本来名单中并没有他,但中国党的报告到了国际那里,老黄却被列入到名单当中,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黄平的英语俄语都非常好,早年曾经在北平工作过,做过北平苏俄使馆的翻译,因而为苏俄所熟悉;黄平后来去了莫斯科,在东大学习之后回国,开始领导工人运动,他也是广州起义的领导人之一,当时负责起义领导的同志,对敌强我弱的局面有些担心,就询问黄平,黄平很肯定地说道,当然要打。

  广州起义失败之后,黄平被中央严厉批评,这几年职务不是很高,不过他毕竟为苏俄同志所熟悉并欣赏,所以这一次他也获得了机会。

  不管是王明还是博古,都非常清楚一点,与苏俄同志的联系,最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们。

  周恩来夫妻资历深厚,掌握了与苏俄联系的电台密码,他们没办法;但这样的人不能再有第二个所以黄平虽然贵为临时中央局委员,但这段时间却过得不太如意,三天两头的挨批评。

  康生同志是组织局主任,负责组织工作,作为王明同志欣赏的组织部长,他自然要急博古之所求,所以就提议把黄平派到北方去。

  黄平这段时间干得也不是很开心,自然无可无不可,他与谷雨没什么接触,不过传说谷雨相对好相处一些;再说了,去北方局负责城市工作,是独当一面的工作,总比留在上海挨批评舒服,所以他微一斟酌就答应了。

  博古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他毕竟和谷雨共同战斗反对过李立三,当然不愿意事情闹大,闹到国际仲裁这一步对谁都不好,自己内部总不好闹分裂了。

  张闻天同志是自己一边的同志,他都表示反对,那自然也不适合把分歧上交给国际仲裁,先这样吧,想了想,博古做出了决断,“我们先听一听谷雨同志的说法,再做决定,但光光老黄一人过去不合适,也要加上其他两位同志。”

  博古微微考虑一下,“杨尚昆同志也跟着一起过去,另外军委也要安排一个人,就让武怀让同志过去吧!

  等到情况了解清楚之后,中央再决定下一步的安排!”

  杨尚昆同志当时担任江苏省委宣传部长,武怀让同志是临时中央局军委书记,再加上临时中央局委员黄平,这三个相当重量级的人物,被安排到北方局巡视,很可能未来在北方局工作,自然可以对谷雨有很大的约束。

  当然原因不仅仅如此,杨尚昆同志与博古同志关系默契,让他去北方局,他绝对可以放心,让杨尚昆带几句话给谷雨,让他赶紧改弦更张,这样也省得他为难了。

  至于武怀让同志,主要是因为他在东北工作过一段时间,熟悉东北的工作,另外博古也感觉这位同志用起来不是很顺手,想把他送走,换一个他用起来较为顺手的人。

  博古是总负责,他做出决定后,其他几位同志也觉得能够接受,就这样这一次关于北方局工作的中央局会议就这么结束了,不过会后的余音还有不少。

  康生同志在会议结束之中,找到了博古同志,劝说他把这件事汇报给国际,博古有些皱眉,“康生同志,会议已经定下了,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博古同志,王明同志临走之前,说得很清楚,党内的工作要多向他汇报。

  北方局这么大的摊子,又涉及到谷雨同志,汇报一下是必须的!”

  博古同志当然知道要汇报,问题是其他的中央局同志都认为要先问问情况,他也同意了,怎么能出尔反尔,想了想,他摇摇头,“还是先等一等吧,谷雨同志毕竟是中大出来的同志……”

  都说到这一步了,康生同志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政治嗅觉一向十分灵敏的他,要比有些懵懂的博古更清楚问题的严重性,谷雨这可不仅仅是右倾错误这么简单,他这是另起炉灶,自搞一套,苗头很明显了……

  事实上,同样很有想法得还有陈云同志,他不熟悉谷雨,但是多少听过他一些事情,再通过今天的会议汇报,他完全可以断定,谷雨和王明博古不是一路人,反倒和刘少奇同志看法比较一致,怪不得两人在沪东区合作得那么愉快。

  这太有意思了,中央都知道,谷雨和博古是王明的左膀右臂,结果左膀右臂却和大脑想法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装保卫苏俄,冀热辽战略,北方特殊论,不喜欢搞工运,这些东西神奇的捏合在一起,到底哪个是真?

  哪个是假?

  想到这里,陈云同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现在的形势太恶劣,中央局在上海也有些待不住,离开上海前往各个根据地是大概率事件,也许可以去北方局看一看?

  毕竟北方根据地也快建立起来了。

  就在临时中央局决定派往北方局代表的同时,正在辽北创办抗日根据地的谷雨也见到了一位非常特别的同志,这位同志带来了苏俄驻哈尔滨领事馆领事的一封信。

  领事让谷雨仔细汇报一下四路军的创办和发展情况,同时汇报一下当前东北日军的情况,并要求四路军全力向日军发动进攻,迟滞日本人在东北的肆意侵略,同时还带来了与苏俄哈尔滨领事馆联系的密码本。

  九一八之后,日本虽然有所增兵,但即便加上了驻朝日军,总兵力也不过三万人,虽然不断扩张,但兵力有限,但能控制的只有南满铁路一线;到了十一月份,日军向黑龙江进军,但遭受了马占山部的阻击,进展不是非常顺利。

  而在锦州方面,日军也与张学良的部下有来有往,一直没有进入辽西,所以一直到去年年底,苏方也搞不清楚日本这一波到底想做到哪一步。

  会不会如中国人所期望的那样,折腾掠夺一番,然后接受国际联盟的仲裁退回朝鲜,苏俄方面也不确定。

  更重要的是,在进攻黑龙江的过程中,日军也没有碰俄国最在意的中东路铁路,这给了苏俄方面误解,让他们对日本侵略中国的决心有所怀疑。

  搞不清楚形势,自然只能观望,所以为了远东地区的安全,俄国人做了两个动作,一个是极力撇清苏俄干预东北的传言,积极与日本示好,甚至主动提出签署《苏日互不侵犯条约》;第二个就是看到中国共产党的冀热辽战略后,要求中国共产党人想法设法牵制住日 本在东北的侵略。

  但是谁也想不到,张学良竟然在十二月底、一月初突然撤出了东北,这样一来,整个东北的抗日形势陡转直下,日军不战获得锦州,野心急剧膨胀,不断增兵,并开始围攻苏俄最在意的哈尔滨。

  虽然过去一个月,各路义勇军获得了一些零星的胜利,但日本全据东北是早晚的事情,这种情况下,苏俄方面自然需要与在北方的中国共产党人取得联系,让他们为苏俄的利益服务。

  哈尔滨那边的满洲省委,苏俄自然能够联系上,但满洲省委的工作明显不如在辽宁的北方局效果好,所以听说四路军三战三捷之后,苏俄驻哈尔滨领事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他们想办法与中国共产党北方局取得联系。

  信使本来想前往沈阳,然后想办法与四路军获得联系,没想到,坐火车到达长春之后,听说四路军已经挺进到了辽吉边境,所以半路下车,装扮成商人,终于找到了四路军。

  让他们惊喜的是,他们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辽北,这可省了不少事。

  听完了信使的介绍之后,谷雨开始仔细介绍起来,他这段时间的丰功伟绩,自然要狠狠吹嘘一番,要不然怎么能引起苏俄对他的重视。

  比如如何成功判断日本即将发动侵略战争;如何提出北方战略;在918之后,又是如何利用热河共产党同志的社会关系,公开建立了热河义勇军,然后开赴辽西战斗,并一路获得胜利,革命力量不断壮大。

  谷雨自豪的告诉苏俄信使,目前中国共产党控制下的各种武装力量已经发展到两万人,主力部队已经有一万多人,而且还在不断扩张之中,足以严重影响日本在东北的侵略。

  当然了,谷雨也毫不讳言四路军的困难,目前东北的日伪军越来越多。

  种种情况表明,目前东北的日军已经超过了五万人,各路伪军更是有几十万人之多;而四路军虽然扩张很快,但主要以新兵为主,训练水平很差,虽然取得了一些微小的胜利,但只能以游击作战为主;更大的麻烦在于,东北的情况非常特殊,党的影响力很小,东北 各路反动势力非常强大,除了日伪军以外,奉系军阀的残余势力,各路地主士绅相当强大。

  所以为了更好的保卫苏俄,为了能够集中全力,更好得与日本帝国主义周旋,他不得不想法设法与东北军高层和地方的地主士绅虚与委蛇,千方百计得争取他们的支持。

  所以他不得不根据东北的特殊形势,提出北方特殊论,在东北建立抗日爱国统一战线,以抗日为旗号,暂时不与军阀地主士绅斗争,以此减少阻力。

  应该说他的努力是很有效果的,军阀张学良给他支援了上万枪支,使得革命队伍获得了迅猛的扩张,这才有了最近的一连串胜利。

  另外通过出色的统一战线工作,他才与周边的义勇军建立了友好的关系,这才逐渐在辽西辽北站住了脚。

  但即便如此,接下来也会遇到日伪军的猛烈进攻,马上伪军就要发动一轮大围剿了,压力还是非常大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把两个骑兵团都派到了南满铁路一带,骚扰日军,迟滞他们的增兵。

  谷雨很郑重的告诉这位苏俄信使,不是他不知道四中全会决议精神,而是当前的特殊形势,逼迫他不得不采取这些策略。

  所以谷雨请求苏俄信使一定要向斯大林和国际解释他的迫不得已,谷雨保证四路军一定会十分坚决得与日伪军做斗争,让日伪军没办法迅速控制东北,尽可能推迟日军向无产阶级苏俄的远东地区侵略的速度。

  最后,谷雨甚至红着眼圈,握着这位信使的手说道,“刘同志,要没有斯大林的思想指引,要没有苏俄的培养,就没有中国共产党今天的壮大,也没有我谷雨的今天,我一直牢记在心。

  我一直坚定得认为,武装保卫苏俄,要落实到行动,而不是嘴上,请您转告领事同志,我和北方局的同志一定会在北方抛头颅,撒热血,想尽一切办法牵制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为无产阶级苏俄的建设赢得宝贵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为了更好地打击日寇,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也请刘同志向领事同志好好解释一下,不是我谷雨不知道应该执行中央的决议,而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不得不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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