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之战才打了几天,形势就对阎锡山十分不利,北面丰镇失守,傅作义损失了一个多旅,不得不退到了大同据城而守。
傅作义防守丰镇失败,尾随追来的北线四路军一举冲入了大同盆地,以两个旅紧随傅作义部,杀到了大同近郊。
右翼两个旅,从三义泉出发,连续攻破凉城、清水河、右玉、左云四县,前锋直扑平鲁、偏关两县,严重威胁朔州。
当然该路四路军走得都是山路,沿途又受到防守的晋绥军和当地保安团的阻击,行动并不算很快,对朔州影响有限。
左翼一个骑兵旅,一个步兵旅,直接冲向大同以东,沿着桑干河一路向东,试图迂回包抄大同以东防守的王靖国部,断绝王靖国的退路。
不过傅作义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北路四路军一路不断受到绥远骑兵旅的阻击,这些长期和各种土匪作战的骑兵部队,战斗力同样不俗,故而这一路四路军的进展不算非常迅速。
相比于北路僵持不下,东路恰恰相反,李生达打了一仗,损失一个团之后,畏敌如虎,竟然临战脱逃,跑进了关内,投奔东北军。
他这一逃,在军事上的损害太大了,由李部防守的大同东部,立刻变成了真空地带。
还不等晋绥军调整部署,四路军二纵,三纵、四纵各一个旅三万多人,前锋骑兵一路毫无阻拦,直接扑向云州,试图突破桑干河,攻击怀仁、应县,兵锋直指雁门关,截断晋绥军的退路。
无奈之下,徐永昌不得不派出赵承绶的骑兵军,一路阻击四路军,勉强维持战线,同时下令在大同以东的晋绥军主力沿着桑干河以南和浑源北部山区布防,阻击四路军的攻势,双方激战了一天,晋绥军才勉强维持住战线。
至此,阎锡山苦心经营的大同会战计划彻底泡汤,不得不放弃桑干河以北的天镇、阳高、阳原、云州等县城,大同盆地的一半归了四路军。
而在西线,随着左云、右玉两县被四路军攻占,大同彻底变成了突出部,接下来的大同战役,将决定晋绥军能否守住晋北大同盆地桑干河以南地区。
开战没几天,晋绥军连连败退,损兵折将,除了李生达部叛变以外,损失最大的是赵承绶的骑兵军,该部四个骑兵旅,这几天不得不多次出击,阻击四路军。
面对四路军凶狠的机枪和速射炮,面对在关外几乎无日不战的四路军精锐骑兵,赵承绶四个骑兵旅损失惨重,几天下来,就损失了将近一半。
等战线稳定下来,赵承绶一统计,伤心的直流眼泪,再也舍不得骑兵军随便出动,这样一来,晋绥军最后的机动力消耗殆尽。
大同战役第一阶段,晋绥军不断失败的事实,也让阎锡山彻底看清楚了晋绥军和四路军的战斗力差异,他内心的不安自然更加严重了。
很明显,光凭晋绥军一家之力,想赶走四路军已经绝无可能,现在的他需要增援,问题是援兵在哪里?
想到这里,阎锡山又一次痛骂李生达。
虽说傅作义败得快一些,但傅作义主力两团都损失不小,可见傅作义战斗意志还是比较坚决的,阎锡山知道,傅作义打了败仗是四路军更强,而不是他不用心。
故而老西还是可以接受的,不管怎么说,傅作义带着主力逃回来了,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为了鼓励傅作义守好大同,也为了鼓舞士气,阎锡山对傅作义可以说是关怀备至,先让徐永昌给傅作义拨付了足够的补充兵,保证了傅部73师的建制完全。
然后老西又下令成立傅作义为司令的大同城防司令部,守备大同的独立旅和一个炮兵团,还有傅作义带回来的独立旅和一个炮兵团,统一由傅作义指挥。
这样一来,傅作义指挥的兵力高达四个旅,八个步兵团,两个炮兵团,再加上临时变成正规军的几个保安团,加起来近三万人,防守大同。
阎锡山认为,以如此强大兵力,再辅以傅作义借出的防御才干,大同守上三到六个月绝没有问题,只要大同守住了,四路军想在晋北站住脚,绝没有那么容易。
相比于对傅作义的宽容,对于造成如此被动局面的李生达,阎锡山则是恨之入骨,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李生达对他的伤害还没有完。
各方竟然利用李生达的叛变,开始大做文章,这也让他陷入到极大的被动当中。
李生达与蒋介石的种种私下勾搭,在山陕一带很有影响力的南汉宸自然有所耳闻,对李生达的策反,本来属于四路军的试探。
得到南汉宸汇报之后,谷雨又想起了阎锡山在抗战之初,为了逃脱责任枪毙一个军长的往事,他把两件事移花接木,放在了一起,管他是真得假得,忽悠一把,让李生达对阎锡山有所猜忌,成当然是好事,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
谷雨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阎锡山是真的有心对付李生达,而李生达也听到了种种风声,对阎锡山也有些不安,所以看到四路军强大战斗力之后,李生达自知接下来的路非常难走,故而他十分干脆的叛变了阎锡山。
既然如此,那就要把李生达的价值用好用足,加之李生达也知道他叛主之后,需要有一个高大上的说法,所以两方面一拍即合。
东北军派来的火车,同车也带来了一大堆记者,李生达乘机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很是“污蔑”了阎锡山一番。
李生达表示72师之所以撤出防区,不与抗日的四路军为敌,主动向张副司令请求来到河北长城一线戍守,不是叛变晋绥军,而是阎锡山的种种亲日动作让他极为不齿。
阎锡山是亲日派,与日本人关系太过密切,有些东西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晋绥军的部将。
故而李生达列举了一大堆阎锡山接触日本人的动作,还有私底下阎锡山对与日本人的种种夸奖。
李生达表示,阎锡山如此行为,实在有损民族气节,故而他不得不率领72师上下八千多人脱离战场,主动请求进入长城一线,防范日本人。
之所以又多了两千多人,自然是四路军相赠,四路军并不需要太多阎锡山的俘虏,李生达愿意带走,就带走吧,还减少一些消耗。
李生达这番话一出,外界舆论一片哗然,也给阎锡山带来了巨大的道义压力,有了李生达出面说话,四路军打他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更要命的是,李生达此举,竟然是除了阎锡山以外,各路势力都满意。
四路军自不待言,西北军虽然有热察联合政府这层皮,暂时还好办,可以阻拦蒋介石的各种命令。
但热察联合政府挺不了多久,到时候西北军怎么办?
有了李生达这番话,西北军就有理由不管阎锡山的死活,也就不用和四路军对上了。
而东北军也是如此,他们面临着蒋介石不小的压力,李生达这个阎锡山亲手提拔的大将,冒出来反戈一击,他们当然就有理由不与四路军为敌。
张学良还得到了李生达整整一个师,虽说打不过四路军,但李生达防守的本事,同样不差,要不然也不会被阎锡山提拔,故而张学良同样无比满意。
甚至于韩复榘也有了小心思,他本来已经同意孙桐萱部,与蒋介石的17军会合,一起进入山西,但李生达事件一出,他立刻下令孙桐萱暂留在德州,观望形势,不要着急。
要是蒋介石再逼迫,他也想好了办法,孙桐萱部半路转向河北守备长城一线,这样既不用被蒋介石控制自己的一半力量,还可以争一个抗日英雄的名头,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不仅仅韩复榘满意,连蒋介石竟然也满意,李生达在召开记者招待会之前,给他进行了汇报,陈述了一番自己的苦衷,蒋介石自然也不希望他费劲心思,争取过来的筹码化为乌有,只要李生达能够保存力量,不管是在山西,还是在河北,都有意义。
果然到达北平之后,李生达除了拜访张学良,就是跑到何应钦那边接受了一番指点,表达了对常委员长的衷心拥护,当然了作为回报,何应钦也给了他二十万大洋作为军费。
随着李生达的叛变,阎锡山在舆论上处于下风,他一边拼命辩驳,一边又对外表态,愿意让国民政府派兵进入山西剿灭四路军。
阎锡山被迫妥协,不得不让外军入晋,不过他能够接受的,却只有韩复渠的部下,蒋介石如何接受。
此时此刻的蒋介石虽然对四路军的战斗力感到极度不安,但在他的认知中,共产党的武装力量装备都不是非常好,攻坚能力更是不足,应该不足以控制大同、太原这样的大城市。
再说了,老西好歹也是二十年的山西老军阀,共产党想在山西站住脚绝非易事,接下来四路军这头强龙必然要和老西这头地头蛇,上演一场龙虎斗。
既然山西战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结束,所以蒋介石也不着急,等到老西压力更大,到时候中央军自然就可以入晋了,到时候一边可以逐渐消化阎锡山,一边又可以以逸待劳,消灭久战之后,伤亡惨重的四路军。
不管是中央军,还是这三路北方军阀,之所以如此对待阎锡山,也跟阎锡山在前几次军阀大战中两面三刀的表现有很大的关系,老西的口碑实在太差,现在他被共产党收拾,大家都有心看热闹,狠狠得放一放他的血,故而都见死不救。
而阎锡山之所以到了此时此刻,还如此坚持,自然也看清楚了这一点,同时他也很清楚,别看一上来就损失不少,但晋北战略要点大同未丢,主力又没有受到太大损失,他还是有足够底气打下去的。
但如果让中央军进来,这帮人大概率乘火打劫,不打四路军,反而占据他的地盘,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反而难办了。
虽然被四路军打得节节败退,但四路军对于各个编村村长村副的态度,也逼迫山西的有产阶层站在他这一边,有这么多人的支持,老西自觉他还是可以挺得过这一关的。
现在阎锡山正在招兵买马,太原兵工厂也正在加快速度生产,除了南京政府给得八个旅番号以外,他还又新搞了八个防共旅,每个旅都有三个团,五千人马。
也就是说,只需要熬过两三个月,晋绥军又将拥有十几万大军,以如此兵力,阻挡四路军自然不会太难,最起码,保住山西大部分地区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一边招兵买马,一边严厉驳斥李生达的造谣,一边又托关系,联系日本朋友,现在我帮着你们拖住了四路军主力,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攻打热河,这样三管齐下,绝对可以扭转目前的困难局面。
但就在这个时候,四路军第六纵队突然出现,猛攻广灵、灵丘两县,李服膺的两个营只是以警戒为主,自然不是对手,只用了两天,六纵就迅速推进到平型关一带,李服膺两个营甚至还没怎么反应,就被消灭了一大半。
六纵进入灵丘之后,顾不上拜祭被饿死的赵武灵王,而是分兵不断猛攻内长城各个关口,主攻的三个团全部都是精锐之师,里面大部分是打过鬼子的老兵,又经历过三个月严格的训练,战斗力非常强。
而李服膺驻守的部队四个营,占据有利地形,有一个炮兵团支援,火力同样很猛,他们依赖事先修好的各种工事,与四路军激烈交火。
激烈的枪炮声震耳欲聋,此时此刻,正在急行军的红24军各部,听到枪炮声,战士们都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有错过时间。
过去的五天,对于这只年轻的部队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并不是作战,而是行军,急行军,山区太难走了,即便他们是山民,但他们也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山路,所以这一路掉队的掉队,失踪的失踪,甚至还有摔落山崖的,各种各样的意外竟然造成了多人死伤。
天老爷好像也在故意和红24军作难,竟然在他们出发后不久,下起了蒙蒙细雨,部队中的战士绝大部分都是农民出身,看到初春下雨,反而比较兴奋,认为今年也许会有一个好收成,不过程子华却头疼无比。
通过电报,程子华了解到六纵进展顺利,所以他不得不冒险晚上行军,天黑,路滑,身上透湿,行进越来越艰难了。
走着,走着,“噗咚”一声响,有人摔倒了。
摔倒的人打了个滚,爬起来,又赶进队伍里面去了。
忽然,两三个人拢在一起,低声争执着,这是战士们互相争着替身体弱的战士扛东西。
争论一番之后,结果,不少人扛上了双枪,也有扛三支枪的。
“注意,千万别掉队!
掉了队就赶不上参加战斗了!”
“还有七八十里,加油!”
“快走哇,复仇立功的时候到了!”
军列里不时穿着简短有力的鼓动口号。
程子华在军列里走着,听着,好像透过雨雾和黑暗,看到了整个沸腾的进军行列,看见了那些熟悉的干部战士的面孔。
为了这一次战役的胜利,红24军的战士忍受了非常大的痛苦,战士们是带着自己的全服装备走这一百几十里山路的。
一个班要背一千五百发子弹,可以想见,战士们的肩膀上又被炮弹、子弹、炮筒、枪架磨成一道道血痕,更何况还有如此崎岖的山路,淫雨、泥泞,还有这该死的黑夜。
正想着,一个战士一瘸一拐的走着,身上扛着三支枪,估计是脚上起泡了。
程子华同志正想问问他,他突然抬起头,“军长,敌人没跑吧?”
这句话显得非常平常,可是又那么惊心动魄,不打听前面还有多少路,不诉说自己双脚的痛苦,最使他挂心的却是敌人跑了没有?
“没跑,怎么啦!
走不动了吗?
来,咱们换换!”
这名战士拔腿就跑,“不,我能走,我能跑哪,你看!”
跑出几步,他又扭回头说道,“只要敌人没跑就行,我们扑上去,堵住他们的后路,一把揪住他,嘿嘿!”
黑暗里留下低低的、开心的笑声,这名战士一瘸一拐,跑着追队伍去了。
这个战士肯定是不会掉队的,但是脚上打泡的人还有很多,想了想,程子华就让参谋去后面收容队问一下,看看情况怎么样,让收容队一定要确定每一位战士的下落。
即便红24军一路上选择的都是偏僻小道,但还是需要经过多个小山村,为了保密,路上遇到的行人,一律带走,经过的山村,一律派少量部队留守,尽可能避免走漏消息。
甚至于到了最后,出现了死伤,也已经完全顾不上了,所有人真正头疼的是能不能快速赶到前线,要是因为自己这边耽误了,迟到一个小时,或者行进中出现哪怕一点不慎,被敌人发觉,导致平型关战事不利,影响到战事的发展,那所有人都将抱憾终身,这怎么不 令人焦急、担心呢。
此时此刻,听到枪炮声,所有人都十分兴奋,负责指挥的程子华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表,下令部队加快速度,赶紧赶到预定集合地点。
红24军战士们兴高采烈的不断前进,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赶到了集合地点,先休息整顿,吃点东西。
与此同时,红24军的电台,已经与正面作战的六纵取得了联系。
到达内长城各个关口之后,六纵的电台不断在呼叫,此时听到红24军的消息之后,寻淮洲同样十分高兴。
平型关的地形非常限制四路军的进攻,面对敌人的密集火力和炮兵的不断攻击,六纵主攻部队伤亡不小。
但六纵还是坚持不懈,继续猛攻,这也给了防守部队巨大的压力,不过李服膺已经发来了电报,告知增援部队已经从繁峙出发,只要他们再坚持几个小时,就可以获得支援。
而与此同时,在明确红24军在这个关键时刻来到了敌人后方,寻淮洲要求他们以最精锐的力量攻击敌炮兵阵地,让敌人的炮火优势发挥不出来,这样接下来的仗就好打多了。
此时中国各路军阀的炮兵,都没有间接射击能力,故而炮兵阵地的位置要想找到并不困难,六纵报告位置之后,程子华同志和刘明德等指挥员讨论了一番,开始了部署,攻打打头阵的自然是特种中队。
相比于其他战士有些紧张的心情,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紧绷绷的,这些特种中队的战士浑不在意,他们好整以暇的进行着战前的各种整理。
当然这也不奇怪,他们经历过的战事实在太多了,这帮子长期在辽宁热河作战的特种兵队员们,每一个人都是部队中精心挑选的老兵,人人都是神枪手,各个都能使用机枪,火箭筒,掷弹筒,迫击炮,打得又快又准,绝不逊色于日军的精锐部队。
晋绥军算什么?
这短时间为了侦查,特种中队也抓过好几个俘虏,这帮人什么水平,他们早就心里有底了,要不是平型关的有利地形,他们根本挡不住六纵,那可是二旅、四旅、十二旅,全部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军长程子华同志的一声令下,特种中队中队长黄万年站起身,八十多名特种中队的同志走在最前面,接下来他们将是此战的尖刀。
一列列红24军战士突然间从山区钻了出来,迅速展开,向着平型关守敌的后方扑去,随着一声信号弹发出,红24军如猛虎下山一般,发起了突然进攻。
整个战斗的过程并不复杂,久经训练的红24军按照三三制原则,全军变成无数个三角形,除炮火掩护以外、每一个特种兵都拿着掷弹筒伴随进攻,不断精准打击敌人的火力点,掩护步兵的冲锋。
猝不及防的晋绥军守备部队,虽然试图负隅顽抗,调机枪不断射击,但特种中队的神枪手起到了关键作用,晋绥军的机枪手上一个,死一个,掷弹筒发出的炮弹又不断击中晋绥军的轻重机枪。
没有了足够的火力支援,晋绥军自然是节节败退,一阵阵爆炸声中,英勇的红24军战士眨眼间便冲到了不到五十米远处,冲在最前边的几个战士不断掷出手榴弹,炸死了开枪射击的晋绥军炮兵警卫部队。
借着掷弹筒、火箭筒发出的炮弹,手榴弹爆炸的掩护,机枪的不断扫射,红二十四军的战士,端着步枪,终于冲进了晋绥军的炮兵阵地,准备发动白刃肉搏。
面对不断高声呐喊的红24军,一向不擅长肉搏作战的晋绥军炮兵和警卫部队终于彻底崩溃了,不断四散逃跑,整个炮兵阵地几十门75生火炮,被四路军缴获。
特种队员甚至也接受到炮兵的训练,随着大炮炸到了自己的头上,平型关一线的晋绥军守备部队全线崩溃,没有了炮兵之后,他们的勇气也彻底没有了。
四路军第六纵队与红24军里应外合,通过六个小时的不断鏖战,于攻击的第三天黄昏时分,在平型关一带,将守军李服膺部一个旅彻底击垮,该旅旅长自知罪责太大,为了保住太原的家眷,不得不饮弹自杀。
六纵蜂拥入关,除留下一部防御以外,主力各部会同红24军连夜向西进攻,次日一早,六纵主力已经基本通过了平型关,四万大军完全涌入到内长城忻代盆地内。
天明时分,闻听六纵主力通过平型关之后,远在热河,同样一夜没有合眼的谷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中国革命最重要的关口之一,已经被他闯过来了!
随着平型关被突破,阎锡山能做的就是不断溃退,此时此刻的四路军甚至有可能试探攻打一番太原。
只要想到阎锡山那个固定资产几千万大洋的西北实业总公司,谷雨就想流口水,这可是阎锡山种田二十年的苦心积累呀!
而就在谷雨羡慕得流口水之际,身在太原的阎锡山闻听平型关被突破,方寸大乱,他一方面紧急调整部署,下令李服膺坚守滹沱河,挡住四路军的猛攻,并派出忻口的独立旅增援代县;同时下令孙楚的正太路护路军三个旅回援太原,防守忻口。
一方面无可奈何的阎锡山不得不下令大同前线的晋绥军放弃大同,全线总撤退,并下令傅作义掩护撤退,务必保证晋绥军主力的安危,这决定了接下来太原防御战的安危。
可阎锡山忘记了一点,退却往往比进攻更加困难,尤其是军事素质不够的晋绥军,他们根本就没有学会如何阵前撤退。
正面的四路军同样第一时间接到了平型关被突破的消息,所以连夜在整个战线发起了进攻,牵制晋绥军撤退的步伐。
在浑源依靠山区防守,阵地相对巩固的阎锡山亲信王靖国,在阎锡山的急令之下,方寸大乱,竟然不顾徐永昌互相掩护,交替撤退的命令,带着所部70师放弃阵地,擅自提前撤退。
王靖国这么一撤退,他的70师是保住了,但整个战线上的其他晋绥军闻讯之后,立刻撒了鸭子,各路人马都无心防御,正面的四路军稍一进攻,就连续取得突破。
突破口打开之后,四路军主力以骑兵为先导,一路紧追不舍,不顾建制,猛冲猛打猛追,全线发起总攻,而此时在大同城内,正在安排撤退的傅作义站在城墙上,看到城外到处都是枪声,混乱不堪,不禁长叹一声,“天亡我也!”